安静了。
路图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景音不敢回头看裴涟,她唯一想做的,只有逃。
但就这么简单的事,她也做不到。
门口突然涌进警察,两下制服了路图,路图并不反抗,反而得意笑了两声,被押着出了门。
有人递给她一条毛巾。
景音木讷地接过,抬起头,正对上裴涟压抑安静的眼神。
“没事了。”他说。
景音抱着毛巾。
她应该是想哭的,可眼眶里却没有一滴眼泪。她跟着裴涟出了卫生间,路过卧室,突然发了狂似的冲进去,撕扯起什么东西。
两个忙警察拉走她,裴涟也跟着冲进了屋。混乱之中有谁开了灯,看清眼前的画面后,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和景音极相似的硅胶娃娃躺在床上,被套了件白色吊带睡衣,扯断了只手。
景音不住地抖,不像在哭,而像是因暴戾气得颤抖。
裴涟忙搂住她,带她出了房间。
“已经结束了。”裴涟的身体也在战栗,“他会得到惩罚。”
警察将他们一起带回了警察局。
景音和裴涟被安排在了同一辆警车。看着窗外被警灯闪耀的街景,景音忽觉恍若隔世。
刚才发生的一切犹如一场虚拟的噩梦。离开那个场景,景音突然怀疑起了这场噩梦的真实性。
是假的吧,怎么会发生那种恶心的事情。
而耳畔的警笛声却一遍一遍地循环着,强迫她认清现实。
身边的裴涟也未发一言。
到了警局,景音作为受害者一五一十地提供了自己的遭遇。直至做完了笔录,已经近深夜。
裴涟在警务大厅等她。
他身姿如皎月一样干净清冷。景音远远看着他,心里有些隐痛。没想叫他,却被他一眼发现。
见他缓步走过来,她心底再次想要逃避。
路图说的话,裴涟若说没听见是不可能的。
他要是问起,自己该怎么作答?
裴涟在她身前站定,语气听不出喜怒:“我送你。”
她想去哪。
倒不如说,她能去哪?
“我不想回公寓。”景音抬起头。
她巴掌大的脸已经恢复了血色,只是双目空洞洞的,少了些神采。
裴涟似乎不忍,抬起手臂,又放了下去。
“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真的吗?”景音恍惚一笑,“那,带我去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