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不解,“记得啊,一个是马厩里的霸王,谁靠近踢谁。一个扔到狗窝里耍横,咬得一众猎犬龇牙咧嘴。他俩怎么了,不都单独圈起来了吗?”
“一开始是,”无一没心没肺,“后来不知哪个不靠谱的出损招,别出心裁给他俩关到一处。本来寻思着,让他们狗咬狗,吃点儿苦头,长长记性。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那俩玩意儿居然情投意合,后来分都分不开了。”
“啧啧……”无一刚要感叹,兀地脊背一凉。他虽未堪破问题出在哪,但暗卫的机警本能提醒他,及时闭上了嘴巴。
至于无二,压根忘了适才的话题从何而起。
帝王在两个蠢货的脑袋上一人弹了一指,“起来,继续。”
“哎呦!”
“啊!您轻点儿。”
“死人啦。”
“救命!”
往后两个时辰,向来清净的雪庐中哀嚎四起。末了,帝王神清气爽地沐浴去了,徒留两个鼻青脸肿的暗卫互相埋怨过后,又互帮互助地擦了满身的跌打药酒。
话说,皇城禁卫军统领林远被当朝敲打罚俸过后,反而不用再藏着掖着,在宫中为荣国公府世子明目张胆地撑腰。御膳房不敢克扣膳食;内务府的细软也如数奉送;有个头疼脑热的,再不会夜里寻不来太医;一应洒扫尽职尽责……这些,当然不足以拿到台面上置喙,帝王也无暇关注,别有用心之辈并无从揣测陛下心思。
只是,没过多久,林远便自请每日早一个时辰入宫,亲手教导荣国公世子拳脚工夫。打着强身健体的幌子,实则寄予厚望……陛下也准了,这便有些耐人寻味。面上疏远苛待,到底是瞧不上,还是苦其心志劳其体肤之举?
还不待旁观者琢磨出个端倪来,形势急转直下,林远竟也废然而反,直接撂了挑子。
一开始,众人皆是雾里看花。后来,渐渐传出些闲言碎语。
据说,林远第一日兴致勃勃地前去,世子以病体未愈为由,压根连床都未起。
第二日,天太冷。
第三日,昨日睡得晚了。
第四日,夜里惊梦,未睡好。林远忍无可忍,命令福安,明日无论如何要将他家主子拖起来。
第五日,起是起了,马步扎了没有一眨眼地工夫,便睡着了。
第六日,故态复萌,撒泼打滚地赖床。
第七日,第八日……半月过去,林将军终于忍无可忍,拂袖而去,不复登门。
于是,继“病秧子”、“天煞孤星”之后,荣国公府世子又多了一个流传的名头——“扶不起的阿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