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向瑾沐浴过后,应无一之邀,在院中一起用膳。
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又透支了体力,向瑾的食欲出奇得好。福安从未见自家少爷吃嘛嘛香的样子,赶紧将所有心疼劝阻憋了回去。
“世子不必苛求,”无一解释,“雷雨骄阳下安如磐石,乃训练斥候探子时必备技能,寻常兵士无需涉及。”
向瑾放下第二碗吃空的白饭,用帕子沾了沾嘴角,闻言摇了摇头,“战时形势瞬息万变,技多不压身,总是好的。”
无一刮目相看,“世子通透。”
向瑾无奈地笑了笑,“吃过亏而已,当年在山中逃匿,灌木丛中虫蚁肆虐,我被咬得奇痒难耐,差点儿露了行踪。”
“后来呢?”福安第一次听少爷叙述这一段经历。
向瑾横他一眼,“后来被人一记手刀坎晕了,勉强过关。”
“何人如此放肆?”福安炸毛。
无一憋笑,“……就是。”
福安突然颖悟过来,目光朝雪庐方向瞟过去,后怕地捂上了嘴。
“砰”的一声,雪庐中传出一道闷雷。福安吓得跳了起来,手足无措。
无一安抚,“莫怕莫怕,非是因着你,谁还真的有千里眼顺风耳不成?”
“那是……”
“咣……铛……”又是两声巨响,夹杂着低沉的闷哼。
无一捂着腮帮子,“切磋而已……”
福安嘴快,“您不是说陛下体恤下人……”
“福安!”向瑾喝阻。
无一苦着脸,“技不如人,活该磨砺。”这么一比,自己的板子挨得也算值了。
“也非是日日如此,”无一找补,“谁还没个火气大的时候。”
福安吐舌,“何人敢触陛下霉头?”
无一,“那可多了去了。”
福安惊诧,“啊?不怕砍头吗?”
无一失笑,“总不能挨个都砍了吧?”
福安关注点别致,“那还是能砍的?”
无一,“……近来不多。”
果然传言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福安转头,怨念深重地瞅着自家主子,咱们俩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眼瞅着跟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无一转移视线,“我去灶房准备点儿吃食,福安,来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