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踉跄着扑到床边,“少爷,我家少爷他没事吧?”
一个眼生的老太医捻着胡子,笑呵呵地,“邪滞所凑,其气必虚。世子大病方愈,正气不足,方才致使阴邪趁虚而入。治标只需对症下药拔除湿邪即可,治本则要补阳温健脾,徐徐图之。而且,”老太医叮嘱,“春来多花粉杂尘,极易引发咳喘,世子务必避讳着些。”
福安这一日乍悲乍喜失魂落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泪眼婆娑地确认,“按您的说法,那便是无大碍?”
老太医点了点头,和蔼交代,“劳你好生照看,药童在房外候着,这几日我留宿太医院中,有事随时让他唤我来。”
福安不知说点什么好,连番鞠躬点头,“多谢,多谢,太感谢您了。”
小药童随着太医出门,带上房门后,恭敬送别,“院判大人请放心。”
房内,福安虚脱地瘫坐在地上,对着向瑾哭丧着脸,“我的个祖宗,您这是要上天啊。”话闭,又啪啪打了自己两巴掌,“呸,呸,呸。”
下半夜,福安睡熟了,向瑾却陷入梦魇。模模糊糊中似有人走至床边,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面颊。向瑾试图大口喘息,白日里的喉口肿胀未消,憋仄难咽。浑噩之间,他似乎听到短促的一个字音,是什么?
“村?”不是。是“蠢”?
他竭力地张开口唇,发出微弱的气声,“哥……”
落在他脸颊的手掌滞了滞,随后起身,脚步声远去。
片刻之后,向瑾缓慢睁开双眸。
第二日清早,福安是被药童的敲门声惊醒的。
他抬头,正对上向瑾似笑非笑的神色。
福安没理他,着急忙慌地起身跑去开门,一阵道谢,先把药端进来,吹了吹,递了过去。
向瑾乖乖地接过,一扬脖子全都灌了进去,然后眨了眨眼,一副求夸奖的架势。
福安收了药碗,依旧无视他,转身出门取了热水进来,耐心细致地侍候向瑾漱洗,不发一言。
“福安小哥。”向瑾唤他。
福安绷着上下两瓣嘴唇,刻意错开视线。
用过早膳,又吃了饭后的药丸,福安躲到角落里的凳子上发呆。
“福安。”
“福,福,福……安,安,安……”
“福安少爷,我叫你少爷行不行?”向瑾苦着脸。
“我错了。”
“哎呦!”
福安腾地一下站起来,“怎么了?”
向瑾揉着太阳穴,“头疼。”
“我去喊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