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公子允许,当然可以。”
兰荣看着少女还有些不利索的腿,忽然有些心疼起来。
殿下杀了她的族人,又意图利用她围剿巴蜀,这下摔坏了脑袋,还要被稀里糊涂的欺占了身子。
但她转念一想,先皇后乃是当今继后阮灼音害死,在陛下康健时,阮家诬陷定国公贪墨一案,差点害得殿下母族季氏,遭灭顶之灾。
前有杀母之恨刻骨铭心,后有几乎灭族之仇不共戴天。
殿下再憎恶阮氏女也不为过。
她叹道:“夫人记住了,待会儿一定要好好听公子的话,最重要的是别哭别闹,扫了兴。”
推开浴间的门,外面是一条通往宁羡卧房的一条回廊,夜风带着水雾和草木的清香吹过。
兰荣把人送到后院,便识趣的退下了,独留阮泱一人在原地。
她正试探的往里走,就在这时,墙角处忽然传来一声极其压抑,短促的闷哼声,夹着利器刺入皮肉的细微“噗嗤”声。
阮泱浑身一僵,亲眼瞧见尸体倒下,嘴里还淌着血,那双更的异常巨大的眼睛,还正好与她对视上了。
背对他的男人对手下道:“附近多派些人守着,陆文瑾定还会派人过来打探。”
语罢,宁羡拿过那暗卫递上的手帕,将手上的血迹仔细擦干净。
阮泱缩在墙后大气不敢出,杀人擦血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看来是杀人杀惯了的。
而她的夫君根本不是她白天看到的那样温润,敢视人命如草芥,也似乎根本不是什么普通富家公子。
她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天爷啊,她失忆前真是糊涂,怎么会嫁给一个杀人恶魔呢?
宁羡的听觉异常敏锐,早就听见后方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了,现在那个女人貌似看见了他杀人,吓的直发抖呢。
他嗤笑一声,将匕首擦干净重新藏入袖中,悄无声息地走到阮泱身后,弯腰拍了拍她的肩。
“阿蘅今日洗的真香,只是怎么在这里坐着,不乖乖的去榻上等我呢?”
阮泱直接惊叫出声,见他若无其事的样子,应该是不知道自己看见他杀人了,她哆嗦摇头:“是,是阿蘅太想你了,想迫不及待的见到你。。。。。”
为了让谎言更有说服力,她张开抖的不行的手臂,环住了男人的腰,轻言细语:“阿蘅睡了这么久,夫君也一定想阿蘅了,对不对?”
宁羡没有动,嗅着阮泱发端散发出的兰草馨香,少女身上的温热很快透过衣料传到他的胸膛,他双眸微凝。
他握住阮泱的肩头,面带笑容道:“那就在这里好不好?”
阮泱再也演不下去了,整张小脸刷的暗了下来,在院子里?时不时还有婢女和杂役过往,这也太伤风败俗了吧?
但见面前的男人淡定极了,她意识到,可能这样的做法不是第一次了。
“不,不在这里。”
阮泱害怕极了,又想到兰荣叮嘱过她,不要忤逆他,又道:“夫君,换个地方吧,这里很冷的,还有很多蚊虫。”
宁羡冷冷地笑了声,随后放开了阮泱,指了指厨房灶台上,开膛破肚的母鸡:“我的意思是在这里帮阿蘅做烤鸡吃。”
“阿蘅的小脑袋瓜子,一天天的到底在想什么?”
阮泱看了眼搭好的架子,欣喜道:“只是这样吗?”
宁羡嫌弃地看了眼阮泱娇小的身体,凤眸微斜冷道:”不然呢?我在给阿蘅做晚膳呢,阿蘅在怕什么?”
阮泱松了口气,垂首瞥见宁羡不小心滑破的手指,她带着讨好的意味,将男人破损的手指吮在口中,随后用手绢将伤口包扎好。
“好了,夫君的手受伤了不方便,厨房里那只鸡就由我来处理吧。”
宁羡麻木的指尖传来刺痛,他的手停顿在半空中,看着包扎精致的手绢冷哼。
阮女果然天生狐媚,就会使这些下作伎俩,怪不得陆文瑾那毛头小子经不住诱惑。
见阮泱走远,他立即扯下了沾血的手绢,随手扔在了角落,回屋歇息了。
阮泱手忙脚乱的为男人做好膳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发誓,她不要待在这个满是冤魂的院子里,她要跑掉,见到那个叫陆文瑾的!
否则,留在这里,下一个无声无息倒在血泊里的,很可能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