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得一阵心悸,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下腹部像是条件反射一般痛了起来,钻心的疼痛顺着小腹蔓延,我的腿一阵发软,下一秒,可怜的意识就离我而去了。
再度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和刺眼的灯光。
我不适的眯了眯眼睛,试图抬手遮挡光线,手背上却传来了一阵牵扯感,我侧过头去,这才看到了挂在枕边的输液瓶。
还有坐在我床边的男人。
没搞清楚状况的我只觉得脑子有些发懵。我张口想说些什么,嗓子却沙哑的发不出一丝声音。
像是看出来我的不适,男人贴心的拧开一瓶矿泉水递到床头。
我挣扎着坐起来,用没打吊瓶的左手抓过水瓶猛喝起来。
因为喝得太着急,小半水都没进嘴,打湿了衬衫的领口。
“因为你是左撇子,特意让医生把吊瓶打在右手了。”
男人突如其来的话让我顿了顿,险些被水呛到。
我从没跟男人提起过。想必那是男人在无数次看我吃饭和写字的时候察觉到的。
这些天发生的一切,像是一记重锤把过去的时光砸得粉碎。无论我想捡起哪一片收藏,里边都会有一段让人黯然神伤的过往。
“就这么怕我?见到我就晕倒了?”
察觉到我的情绪,男人打趣般自嘲了一句。然而这样的玩笑我目前并没心思回应。
打乱我平静生活的,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眼前的男人。
“还疼吗?”
突如其来的关心却让我觉得恶心又羞耻,我有些想哭,只能死死咬紧了嘴唇。
“撞在你身体不好的日子真是抱歉了。”
少假惺惺。
我在心里没好气的顶了男人一句。而现实中我只能攥紧了被子来抵抗着好似下一秒就要落下来的眼泪。
男人轻轻将一个散发着香甜气味的纸盒放在床头柜上。
“不舒服的话就好好休息吧。不用勉强自己。”
“我还有工作,不能送你回家了。自己小心一点。”
男人伸出手,似乎是想揉揉我的头发。而我只是一言不发的侧过身去,将背影留给男人,表达着聊胜于无的抗拒。
对方的手僵在半空,半晌也没有落下来。
我看不到男人的表情,只在片刻之后,听到了病房的门被轻轻带上的声音。
确认男人走了之后,我才悻悻的转过头来,打量着男人留在床头柜上的纸盒。
那是我学生时代最喜欢吃的蛋糕。
说不出的割裂感让我忍不住嗤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最终以无限悲凉的姿态蜿蜒在嘴角。
十几岁的少女真是好哄啊。几块蛋糕和几句甜言蜜语就足够使之不分是非对错。
不过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我面无表情的将蛋糕连同纸盒一起丢进了床头的垃圾桶里。
紧接着我感觉到一股酸涩滑过眼角。
另一种液体也滴落在垃圾袋里,发出沉闷潮湿的声响。
是我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