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得自几个小时前说起,她刚下陈逢靳的车不久,眼熟的川城号码又拨了过来,带着股不依不饶的劲儿。
中年男人口吻小心翼翼,似疲惫,似恳求,他说:“小雾,你。。。她真的快不行了,只想见你一面。”
赵雾的声音毫无波澜:“我很忙。”
“那你好歹回来把你妈妈留在这的东西拿走,不然就要扔掉了。”中年男人粗着嗓子咳嗽了声。
她沉吟了两三秒。
“信不信由你。”男人挂断电话。
他笃定赵雾会信。
两个半小时,抵达川城。
赵雾提着行李箱,迈出机场,头顶一片漆黑,好似无底洞一样深邃幽暗。风卷着雪粒扑面而来,刺骨般的冷。
她裹紧围巾,站路口随手招了辆计程车。
阔别五年,川城似乎没多大的变化。
和记忆里相差无几。
司机是土生土长的川城人,普通话夹杂着方言音调,熟稔地同赵雾搭话:“小妹,来旅游的哇?”
他没听到回答,一边搜索导航,一边瞟向后视镜。
撞上一双黑白澄澈的双眸,跟明镜似的,透亮。
心里咯噔一下。
赵雾牵了牵唇,笑意极浅,冷淡但不失礼貌,“师傅,走百汇路就行,不用绕太远。”
“好好好。”
司机笑眯了眼,连连点头。
不是外地人啊。
他失望了些许,待车驶入单行道,扫了眼坐后排的赵雾,自顾自说:“回川城过年呀?今年冷的嘞,昨天还下雪了!”
赵雾淡淡嗯一声,转头,望着窗外,不欲多言的样子。
玻璃窗上覆了一小层薄薄的白雾,路灯投照下,细碎的雪粒清晰可见。
不知不觉中,她在不算舒适的车内眯了会儿觉。
到家的时候是凌晨一点整。
这栋小区是楼梯房,大部分住的是带孩子的夫妻或老人,他们通常睡得比较早。
深更半夜,楼道十分静谧。
赵雾家在五楼。
感应灯坏了,于是她摁亮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可当她跨上最后一步台阶刹那,灯光却倏然灭掉。
视野一暗,很没安全感,尤其是后颈凉飕飕的。
赵雾戳了戳屏幕,毫无反应,是没电了吗。
反正在家门口面前,没什么好怕的,她摸黑翻找包里的钥匙。
终于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