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衍。
他不知何时就在,站在那里,一动未动。向来温和的脸此刻仿佛凝固,眼神晦暗不明。他没有说话,只是那双手,死死攥紧在身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来,又被什么束缚得动弹不得。
燕舒心头猛然一颤,可下一瞬,傅砚骤然加深了那个吻,唇齿交错间,她终于支撑不住,意识被猛地拽进深海,彻底坠入黑暗。
两年后,京市,山月居。
二楼主卧,女人侧卧在床中央,海藻般的长发散乱地铺在雪白的枕套上,几缕发丝贴在她微微汗湿的额前。她的唇瓣泛着病态的苍白色,随着均匀的呼吸轻轻开合。睫毛在眼下投下细小的阴影,眉头紧锁。
昏沉中,燕舒睫毛微颤,意识从深水中一点点浮上来。
她缓缓睁开眼,只感觉全身都像被什么压着一样沉重,脑袋胀痛,嘴唇干裂,胸口隐隐发闷。
微愣了几秒。
这不是燕栖居的卧室。
她环顾四周,陌生的一切令人不安。自己躺在一张夸张的欧式四柱床上,深红色的帷幔从床顶垂落,窗帘紧闭,空气寂静得出奇。
她猛地起身,右手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袭来。低头看去,手腕被层层纱布缠绕着,隐隐透出斑驳血色。
这是发生了什么?
这是哪?
她试图回想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在生日会上,当她告知大哥想向二哥表明心意时,一向古板冷静的大哥忽然将她强吻。
思绪猛然断裂,她摇了摇头,咬牙撑起身体下床,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前,拉扯门把。
门锁住了。她反复试了几次,依然纹丝不动。
"有人吗?"燕舒试探着喊道,声音在卧室中回荡,没有回应。
回头抓起床头陌生的手机。她尝试用自己的指纹解锁,竟意外成功。颤着手指先拨了傅衍的电话,嘟了两声,被挂断。她又拨了傅砚的号码,还是一样,干脆利落地被拒接。
燕舒呆愣几秒,眼眶倏然发热,下一秒却倔强地将眼泪逼了回去。
踉跄地冲向落地窗,推开玻璃门,是在二楼。
她看着楼下的草地,几秒后,踩上栏杆。双手紧紧扣住栏杆边缘,风卷起她汗湿的发丝。
她屏住呼吸,刚要翻身而下。
脚下却猛地一滑。
整个人失去重心,瞬间坠落。
这回要完了。
燕舒双眼紧闭,身体下意识地蜷缩起来。
可还未等地面迎头撞来,她猛地撞入一个坚实温热的怀抱。
落地的冲力使两人几乎同时摔倒在地,可那人死死护住她,为了稳住她的身体,膝盖狠狠跪在了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