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起身,就听见荆广在门外轻声说:“公子,廷尉的人来了,说是杀害陆决的凶手藏在了照府内,要入府搜查!”
桓秋宁与十三对视。他抬指敲了敲手中的茶杯,微微点头。
骤然,一道剑光从上空冷冷地闪过,短剑如一道狡黠的月光顺势而来,杀意凝在剑尖。黑衣人手持短剑从天而降,横剑朝照山白刺去。
桓秋宁伸手将照山白揽了过去,他勾着照山白的后颈,让照山白不得不看着自己。
短剑顺势而下,划破照山白的右肩,血染光剑,径直向前刺来。桓秋宁卧倒在床榻上,开扇挡剑。
血剑破扇,身后之人微微笑着,那双眼中波光流转,带着艳丽至极的美感,或邪或魅,摄人心弦。
桓秋宁反手将剑刃别开,红扇在指尖转了转,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照山白,语气戏谑的问:“丞公子,你要杀我啊?”
十三破窗而出,门外的荆广追了上去,二人将房顶的瓦片踩得“吱吱”作响。
片刻后,照府的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明如白昼。寒风裹挟着脚步声、叫喊声、打击声破窗而入,震碎了与君阁中的宁静。
照山白顿了一下,肩上的痛感渐渐蔓延,他低头看了一眼伤口。极细的伤口中流出了血,在白衣上渗出,很快晕染红了一片。
桓秋宁走过去,低头看了一眼道:“丞公子既然在屋里藏了人,想要杀我,又何必演这一出苦情戏,伤了自己,多疼啊。”
贼还捉贼,还能还不脸红地质问别人,这种事除了桓秋宁,天底下很难找出第二个。偏偏这个人还玩上瘾了,乐此不疲地逗着照山白。
照山白用手按住伤口,他抬头看着桓秋宁,欲言又止。
桓秋宁握住了照山白的手腕,不让他碰肩上的伤。刚才十三明显动了杀意,那一剑是冲着照山白的心口去的。千钧一发之际,若不是他及时拉住了照山白,这会照山白已经去找阎王爷报道了。
后背上起了一层薄汗,桓秋宁稍稍透了口气,他看着照山白的伤口道:“这伤不能捂着,容易发炎。丞公子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可是我心疼啊。”
寒风破窗而入,照山白眼上蒙着的那条白缎本就系的不紧,竟然被刚起的一阵风轻柔地解开了。
白缎顺着他的鼻峰滑落,蹭过下唇,稳稳地落在了桓秋宁的掌心。
白缎上扔留有一丝眼角的温热。
照山白的语气不再温和,干涩的嘴唇张张合合,他冷静道:“我认得你。那日在祠堂,我说你是杜卫的人,你没杀我。今夜我说你去过太医院,你依旧没有杀我。抛开你的身份和任务,你蛰伏在照府,另有所图,对吗?”
桓秋宁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自己手腕上处的一道疤痕。滑落的汗水浸透了掩盖在疤痕上的粉脂,他没注意到手臂上的那道疤,竟然露出了一段。
想必那日在照氏祠堂,照山白就看到了这道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