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本地特产的‘忘忧酿’,以新摘的花瓣入酒,最是解乏安神。”绫罗笑意盈盈倒了一杯酒,宿云汀坐到桌边,接过酒杯轻嗅了下,不出所料,那酒香之中果然混着“醉仙骨”同源的异香。
他不动声色,笑道:“姐姐太客气了,还劳烦你亲自送来。”
“能与公子这样的人物相识,是奴家的福分。”绫罗掩唇轻笑,那双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宿云汀。
“哪里哪里,能和姐姐这般仙女似的人结识,那才是天大的机遇。”宿云汀笑了笑,仰头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见他喝下,绫罗眼中喜色一闪而过,又故作娇羞地为他斟满一杯。
二人推杯换盏,言笑晏晏,不过三杯下肚,宿云汀的眼神便开始变得迷离,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
他单手撑着额角,身体微微摇晃,说话的舌头也有些打结:“这酒的后劲……有些大……”
绫罗见他这副模样,心中窃喜,胆子也愈发大了,她倾身向前,几乎要贴到宿云汀的耳边,“公子可要仔细些,莫要醉倒了。”
“醉……醉了也无妨……”宿云汀喃喃着,眼神涣散地在绫罗身上打转,他似乎想去抓她的手,却扑了个空,整个人顺势向前一栽趴在桌上。
绫罗静静地等待片刻,试探着轻唤了两声:“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宿云汀毫无反应,呼吸平稳绵长,像是彻底昏睡了过去。
绫罗脸上的娇媚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痴迷的贪婪。她伸出猩红的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喉间发出“咯咯”的诡笑,毫不费力地将宿云汀从座位上抱起,丢到床上。
她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宿云汀那张因醉酒而泛着红晕的脸,眼中满是痴迷与垂涎。烛光下,那张脸漂亮得不似凡人,眉眼精致如画,皮肤白皙细腻,连那微张的唇瓣都带着诱人的色泽。
“啧啧啧,真是极品啊,比以前来的那些人还漂亮。”绫罗自言自语道。
她的手顺着宿云汀的脸颊,一路向下滑去,解开了他的衣带。
“看在你这么漂亮的份上,待我享用完再剥下你的皮囊挂在墙上日夜观赏。”绫罗这话说得像是对宿云汀天大的赏赐一般。
就在她的手即将探入宿云汀衣襟的瞬间,原本“昏睡”的宿云汀,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哪有半分醉意,清明得吓人。
“好姐姐,”宿云汀笑眯眯地开口,“你的手在摸哪里?趁人之危可不是什么好作为。”
“你!”绫罗大惊失色,如同见了鬼,下意识便要抽身后退。
宿云汀的动作却快如闪电,他一把扼住绫罗的手腕,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抽出符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地一声死死按在了绫罗的额头上!
“上一个想爬我床的人,”宿云汀的笑容愈发灿烂,眼底却无半分暖意,“坟头草已经三尺高了,你也去陪他吧。”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房间,珠帘翻飞,酒壶裂开,宿云汀微微蹙眉,捂了捂耳朵,“吵死了,你练的狮吼功吗?”
绫罗额上的符纸金光大盛燃烧起来,灼得她浑身剧烈地抽搐起来,那身娇美的皮囊,如同迅速干瘪、剥落、流淌下来。
皮囊之下,一个完全不同的躯体显露了出来——身形枯瘦、皮肤干瘪如树皮的男人,他脸上坑坑洼洼,五官扭曲地挤在一起,一双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毒与惊恐,丑陋得令人作呕。
“竟然是只画皮鬼……”宿云汀嫌恶地松开手,任由那东西在地上抽搐,他跳下床去将门推开,空中浮沉的醉仙骨散去。
那枯瘦男人恶狠狠瞪向宿云汀,怨毒地嘶吼:“你竟敢毁了我最珍爱的皮,我要杀了你!”符纸彻底烧毁,‘绫罗’瞬间起身,他如今只剩枯瘦丑陋的本体,动作却诡异迅捷。
它干枯的指甲暴涨,尖锐如刀,带着腥臭的黑风直扑宿云汀面门,宿云汀身形一晃,轻巧地避开这一击,那凌厉的爪风擦过他耳畔。
他反手一抖,指间符纸化作数道金光缠向画皮鬼的四肢,发出“嗤嗤”的轻响,冒出几缕青烟。
“雕虫小技!”画皮鬼怒斥,周身黑气大盛,轻易震碎了那些符纸,它贴地滑行,猛然抬首,口中喷出带着腐臭的墨绿色毒液,直冲他来。
宿云汀眸光一凛脚下发力,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毒液,毒液落在他身后的墙壁上,瞬间腐蚀出几个冒着白烟的深坑。
他指尖夹着张高阶灵符,习惯性地注入灵力想直接灭了这妖物,却忘了自己现在的状态不能动用灵力。
宿云汀心口一滞,‘绫罗’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嘴角咧开勾起一个阴森森的笑,声音沙哑恶毒:“去死吧,等你死了我再把你炼成傀儡,日夜供我取乐。”
它猛地一跺脚,地面竟生出数条黑色的藤蔓,带着尖刺向宿云汀缠去。
电光火石间,宿云汀一脚踹翻桌子挡住攻势,借力跃起翻出了屋子来到庭院中。
他朝嘴里扔了颗丹药,周身灵力顿时翻涌,余光瞥见团黑雾从侧面袭来,他手腕一转,灵符化作数百块碎刃将那团妖雾捅穿。
雾气散尽,画皮妖蜷缩在地上,仍旧不死心往宿云汀这里爬,方才挣扎着伸出一只手便已灰飞湮灭。
宿云汀松了口气,猛地吐出一口血,他用袖子揩去嘴角的血渍,走向前捡起地上闪着光的妖丹,收入囊中。
他寻了个长椅坐着,又掏出颗丹药吃下,紊乱四窜的灵力才勉强稳定,远处几道肃杀的剑光吸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