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开始,再也别让我看见你,否则……”后面的话,最终被他沉默在深不见底的眼神里。
就在虞笙心脏无止境地下坠时,陆邢周压膝起身。
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响起,一声,两声,最终随着距离的拉远而彻底消失在虞笙的耳边。
虞笙整个人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向空洞洞的门外。
他走了?
他真的放过她,走了?
这份难以置信让她大脑空白了几秒。
可是他刚刚那句没说完的后半句是什么?
只是不等她深想,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瞬间席卷而来。
她双手撑地站起身,腰还没完全直起来就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走廊的光线刺得她眯了眯眼,她扶着墙壁稳住发软的身体,踉跄着冲向楼梯。
鞋跟敲击木质台阶的声音回响在寂静的别墅里,让人耳膜发胀,还有周围那些熟悉又冰冷的,让她不敢多看一眼的摆设……
虞笙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强迫自己不能回头。
冲出大门,刺骨的凉风扑面而来,虞笙猛地打了个寒颤,就在她咬紧牙关时——
“虞小姐。”
一道低沉的男声突然响在耳边。
虞笙惊得肩膀用力一提,她站住脚,扭头看过去。
是那个送他们来的司机。
只见他正从墙边的阴影下走出来,手里拿着她遗落在车上的手包。
“您的包。”司机上前一步,将手包递过来,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需要我送您吗?”
虞笙条件反射后退一步:“不用!”
目光警觉地从对方脸上扫过,虞笙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她伸出手:“包给我。”
看出她的害怕,司机站在原地没动,只把包递了过去。
虞笙把手快速往回一拽。
长裙在寒风中翻飞,她一手紧紧提着碍事的裙摆,一手紧攥着手包。
谁知刚还没跑出别墅,细长的鞋跟就陷进了石板路的缝隙里。
身体失去平衡,她膝盖重重磕在了坚硬粗糙的地面上。
钻心的疼痛从脚踝和膝盖传来,她眼泪瞬间从眼眶里砸出来,可她却死死咬住下唇,硬生生将喉咙口的呜咽咽了回去。
她要争取时间!
她必须要尽快赶到疗养院!
这个念头像一针强效的肾上腺素注入体内,她吃痛起身,双手抓住那碍事的裙摆,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撕!
“呲啦——”
昂贵的裙布应声裂开,从膝盖处被粗暴地扯断。
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住她裸露的小腿。紧接着,她又毫不犹豫地脱掉脚上那双精致却致命的高跟鞋。
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冻得她骨头都在打颤。可就是这切肤的冰冷和刺痛,让她的大脑更加清醒。
粗糙的石板路磨砺着娇嫩的脚掌,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她一口气跑到了别墅大门口。
门口一辆空载的出租车恰好亮着顶灯驶过。她几乎是扑过去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