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澈走到林子的时候,地上好多叶子,我踩到叶子上的时候,突然有只手抓出来……”
“阿澈嚇得大叫抓我的手。”
薛澈板著小脸不服气:“知知也嚇得抓我了。”
两个孩子的声音停不下来,床上的宋鈺眼皮动了动。
他被餵了些米汤,又休息了一夜,终於睁开了眼。
宋鈺睁眼的那一瞬,以为自己已经到了阴曹地府,因为他居然看见了裴凌云。
死了十年的裴凌云!
他小时候还跟在裴凌云后边当过跟屁虫呢。
“子信阿兄!”
宋鈺苍白的唇瓣抖了几下。
郝仁目光中升起几分警惕:
“阁下认错了,在下郝仁,是此地村长。敢问阁下何方人士?”
宋鈺痛哭流涕,从床上撑起身子,拉住郝仁的衣摆:
“子信阿兄!就是你,我不会认错的。我是阿鈺,宋家的阿鈺啊!”
宋鈺小的时候隨太爷爷去过很多次裴府,常唤裴凌云子信阿兄。
郝仁眼中的警惕褪去了大半。
他的確记得以前宋延来府中寻父亲时,身边跟著个六七岁的男童,每回见到他就充满艷羡地冲他叫“子信阿兄”。
不过男大十八变,小时候的宋鈺明明是胖乎乎的,而且被长辈打扮得喜气,活像財神爷座下的散財童子。
“阿鈺?”
郝仁仔细端详,终於从宋鈺饿变形的脸上窥出了几分当年散財童子的模样。
“知知、阿澈,你们先出去玩。”
郝仁把苏知知和薛澈支出去了,单独和宋鈺在屋內谈话。
桂的香气从风中飘来。
苏知知和薛澈站在虞大夫的小院中各怀心事。
薛澈听见宋鈺喊出那句“子信阿兄”的时候,脑中似有一道闪电劈过。
他难掩吃惊地看向墨发青衣的郝仁,惊诧不已又好似早有预感。
一个山野村长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字画,那等矜贵从容的气度?
怎么可能会一眼识別他们薛家的祖传玉?
也是此时他才明白,为何远在边关的父亲会如此放心把自己留在此处。
原来,文武双璧,皆在人世。
薛澈不断梳理脑中思绪的时候,心大的苏知知拿著根树枝在地上画了只小兔子。
小兔子画得又圆又肥。
苏知知画得乐起来。
后山能捡的东西真多,连爹的熟人都能捡到。
不知道下次去后山能捡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