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漾春和曾流观出发去音乐节的当天,诸事不顺。
出门前,先是家里的咖啡机坏了,周漾春拿着说明书研究了半天,最后拔了电,打算让咖啡机自己冷静冷静,先不管它。
“算了,先这样吧。说不定等我们回来,它就又能用了呢。”
曾流观点点头。
她和周漾春这次出门,共用一个行李箱。
两人走出小区,室外黄沙漫天,忽然开始刮风,曾流观一张口说话,就吃了一嘴的沙子。
“车来了吗。”
“还有五分钟。”
“那我们出来早了。”
音乐节的表演中午就开始,两人想看的节目都在晚上,按照计划,两人光鲜亮丽地在中午到达海市,到酒店放下箱子直奔音乐节现场,因此她们在早上都有稍作打扮,曾流观还花费一小时卷了头发。
周漾春虽然看上去打扮得不太明显,依旧是花衬衫牛仔裤,但也戴了一副很闪的耳钉,特意化了妆。
两人这些努力被沙尘暴一吹,就全都没了。
等到两人灰头土脸地打车到达车站,周漾春就接到了工厂那边打来的电话。
周漾春走到一边打电话,一回头就看见曾流观已经主动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抱着箱子等她了,她还好心给她占了个座。
她挂了电话,给自己改签了车票,然后走到曾流观面前,平静又突然地通知她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
“我不能和你一起去音乐节了。”
“工厂那边的一批货出了问题,我现在要去处理。”
门票装在周漾春包里,她拿出一张给曾流观,把自己的那张留下了。
曾流观接过门票,愣了半晌,点了点头。
“没事,你忙你的。我自己也能去。”
“如果忙完之后我还来得及,我就去海市找你。”
周漾春说完这句话,就检票进站了,动作丝滑,一气呵成,完全没给曾流观反应的时间。
周漾春要先去仙城的工厂看看。
等处理完事情,她再从仙城坐高铁去海市和曾流观汇合。
应该来得及。
只是,她把话说得处处都留余地,处处都不保证,没有说死,在曾流观看来,就是自己被放鸽子了。
天杀的。
早不鸽晚不鸽,偏偏在马上要上车的时候给她当头一棒,太过分了。
她都来不及换一个新的音乐节搭子。
曾流观心里又急又气,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又想起了自己被分手的那天,一切也是这么猝不及防,没有预告,没有心理准备,冷冰冰地丢给她一个糟糕的结果。
她还能说什么呢。
她什么都无法说服,什么都改变不了。
她想说,你能不能别走。
或者,等过了今天,看完今天的表演再去处理事情。
真的没有转机了吗,所以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我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曾流观期待这一天期待了很久。
她叹了口气,站起身,听到广播里重复的检票通知,拖着行李箱往检票口走去。
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好难,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