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傲大汉冷笑道:“找死。”
呼的一掌劈出,劲风山涌,蓦然面色大变,但感劈出真力俱被一种无形绵软力道卸了开去,身躯猛然一震,情知遇上劲敌,却见严晓星化掌为指,迅疾如电点上咽喉要穴。
两指如剑,大汉只觉疼痛如割,不禁闷嗥出声。
严晓星冷冷一笑道:“尊驾随来之人着实不少,惜俱为我等制住,大驾若真是官面上人,何吝将姓名见告。”
那大汉冷傲之色,仍然不改,厉声道:“俺乃大内三等侍卫黄德威,朋友,谅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伤本大人分毫。”严晓星冷笑道:“黄大人,若在下是江湖道上朋友,真不敢有损分毫,但谊属同僚,黄大人私自离京,结交恶寇,形同叛逆,就地诛戮亦无人敢责在下不是。”
黄德威神色惨变,身躯颤震瞠目惊道:“原来阁下也供职大内,怎么兄弟竟毫不相识。”
严晓星缓缓撤了两指,道:“黄大人是何时离京的?”
黄德威惊魂稍定,傲气收敛与前判若两人,道:“兄弟是前月告假离京的。”
严晓星淡淡一笑,轻哦一声道:“原来如此,这就难怪了,在下受李相知遇之恩,立意图报,蒙李相吸引,现职龙蟒一等侍卫……”
黄德威立时神色大变,惶恐欠身施礼道:“属下罪该万死,竟无知冒犯虎威。”
严晓星手掌一摆,道:“此次大人奉旨离京查办要案,微服暗访,李相严嘱在下护送,故行程异常隐秘,以防泄漏风声。”说着语音一寒,冷笑道:“黄侍卫,你知罪么?”
黄德威面如死灰,惶悚躬身嗫嚅答道:“属下罪该万死。”
严晓星冷笑一声,伸手探怀取出一块金牌,递在黄德威眼前,道:“黄侍卫久在大内,定认得此牌来历?”要知龙蟒一等侍卫,地位极高,可与当朝二品大员并起并坐,操生杀侍卫大权,黄德威怎不心胆皆寒,舌噤不语。
忽见严晓星缓缓收起金牌,微笑道:“念在同僚份上,在下也不为已甚,但须黄侍卫应允一事。”
黄德威忙道:“大人有事,尽管呀咐,属下敢不赴汤蹈火。”
严晓星面色一沉,道:“我等此行极为慎秘,但一路行来,频遇江湖豪雄,目光怀有敌意,在下虽不明了,但却知其中必有蹊跷,黄侍卫既以告假之身,重入江湖,心有所为,在下亦不追根究底,然必须风声不可走漏,更不愿受此惊扰,你能做得到么?”
黄德威道:“属下一定办到。”
严晓星淡淡一笑道:“国法森严,非江湖可比,黄侍卫虽是铁锋铮汉子,但族人何辜,连累九族同诛,未免不值。”
黄德威道:“大人训诲,属下谨遵不忘。”
严晓星忽伸手扶着黄德威右肩,道:“黄侍卫何时回京销假?”
黄德威不禁机伶伶打一寒颤,躬身道:“属下告假半年,三日后立可回京。”
严晓星呵呵一笑,右掌拍了拍黄德威肩头,道:“你可离去了,你所同行之人均在官道上。”
黄德威如获大赦,躬身行礼,道:“恕属下告辞了。”转身一个箭步,身如奔弩,消失在夜色苍茫中。
严晓星迅疾回身,走回店内,只见柳无情迎面走来,虽是男装,却盈盈一笑道:“今夜所见,贱妾委实服了你啦。”
严晓星道:“三更时分,我等即离此处,不知小弟相约之人已到否?”
柳无情道:“人在房中恭候良久了。”两人并肩走入……
鄱阳湖滨,逍遥太岁冯叔康筑居于此归隐,园林之盛,一时无出其右,四时之景不同,春花竞艳,夏荷飘香,秋波镜空,冬松挺秀,尤以栖云阁瑰丽宏伟,凭栏眺望,万顷波光,千帆风影,远山隐约,景色如画,山光水色,如荡漾凡席之间。
冯杏兰自随其父返回家中,虽病体稍健,却闷闷不乐,其父多方劝慰譬解,亦无法稍释思念之情。
数月来,萧文兰、雷翠瑛何尝不思念严晓星,却不愿形之于色而已。
这日,冯杏兰独自一人立在栖云楼上凭栏外望,星目含愁,忽见婢女奔上楼来,道:“小姐,严公子到啦。”
她不禁愁容立舒,喜上眉梢,娇笑道:“人在何处?”
婢女答道:“现在厅内与老爷子叔话。”
婢女笑道:“小姐,严公子命婢女带领五个男装少女去在小姐房内易换女装,说是什么柳姑娘,此刻柳姑娘尚在房内相候小姐呢。”
冯杏兰不禁一呆,靥泛如花笑容道:“我先去大厅内再说。”倏地穿出楼阁,疾如飞鸟落下后,飞身掠向大厅而去。
真是:
多情易感,音信无凭。
彼此相思,梦去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