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渊舒的面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他未曾研究过蛊道手段,并不清楚此时安知鹿到底采用的是何等的手段,然而此时安知鹿的变化,却让他觉得安知鹿好像多出了一条命。没有任何的犹豫,他将一直握在掌心的金色道符拍在了自己的身上。轰的一声巨响。金色道符中散射出的金光就像是无数的根须密布在他的身上,他体内的真气便被这些根须疯狂的从血肉中抽引出来,然后融合成一股新的元气力量。他的衣衫表面布满金色的光芒,这种金色的光芒倒像是他体内生长出来的无数金色细针。安知鹿也没有任何的犹豫,郑渊舒刚刚将这张金色道符拍在自己的身上时,他的身影已经掠起。肥胖的身躯就像是毫无重量的阴影,但在落下时,却像是一座真正的巨山般朝着郑渊舒轰落!此时郑渊舒浑身布满的金色光芒之中充斥着极其强大,玄之又玄而根本无法理解的气机。令其它八品修行者都难以理解的玄奥而强大的气机,是为神通。任何神通都都代表着他人无法踏入和未知的领域,这种气机绽放时,已经掠向窦临真身侧的太子都感到由心的敬畏,然而安知鹿却似乎习以为常,他只是显得异常的专注,就像他在永宁修所对付那些比他强大的修行者一样,脸上只有认真和专注的神色。一道青铜色的光焰在他手中亮起。他持着青铜铍,刺向郑渊舒的心脉。郑渊舒没有动。他就像是来不及反应一样,眼睁睁的看着这柄带着暴戾杀气的青铜铍刺向自己。啵的一声轻响。那薄薄的一层金色细针和青铜铍接触的刹那,就像是有一层轻薄的冰片突然碎裂,那些细小的金色细针纷纷断裂,就像是许多金色的细沙扬起,然而与此同时,带着可怖力量的青铜铍,就像是撞上了一座更庞大的巨山,前进之势戛然而止。金色的针芒洒落在安知鹿的身上,这些折断的金色细芒似乎没有任何的冲击力,却轻易的洞穿了安知鹿的护体真气,钻入了安知鹿的肌肤之中。安知鹿握着青铜铍的手上,他的整条手臂上出现了许多极为细小的孔洞。孔洞里没有鲜血流出,反而有大量玄之又玄的元气,不断从这些细小的孔洞里灌入。这些金色的针芒,原来是拖着无数看不见的符线的。它们牵扯着的,是无数不利于修行者的元气。安知鹿感到自己握着青铜铍的整条右臂瞬间失去了知觉。没有任何的痛感,只是所有的感知好像被彻底遮掩。但就在这一刹那,他从中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机。“说什么符道大宗师,也只是偷盗之徒而已。”他的左手接过了青铜铍,毫不犹豫的继续全力往前刺去,与此同时,他看着前方不动如山的郑渊舒,鄙夷的冷笑起来。他此时分外能够理解王幽山的愤怒。真龙气机!他自这枚金色道符的元气之中,感知到了真龙的气机。什么大修士,什么符道大宗师!还不都是从那条真龙身上偷窃神通!这些所谓惊才绝艳,高高在上的人物,和他们这种市井之间的小人物相比,还不是因为他们更能偷,更能得到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青铜铍尖依旧没有能够洞穿郑渊舒这件薄薄的衣衫。然而新生的力量继续往前推进,更多金色的针芒折断,郑渊舒的身体也随之震荡,深入他体内的无数元气连接在此时崩断,也令他的肌肤出现了许多细小的孔洞,内里不断沁出血珠。覆盖他全身的金光开始崩解,每一片金色光焰的坠落,就在他和安知鹿之间变成一个爆开的气团,不断的轰鸣声中,他和安知鹿同时往后崩飞数丈。轰!也就在此时,安知鹿的后方响起更大的爆鸣声。卢白蜡和他身前的那团黑影仿佛被无形的天神巨拳轰飞出去。窦临真保持着出拳的姿态,她看了身侧的太子一眼,道,“若是这都还牵制不住卢白蜡,那你可以找个地方将自己埋了。”太子和卢白蜡的脸都很白。太子因为羞辱而浑身发抖,卢白蜡此时虽被窦临真击退,但他并未受什么伤,他只是发现自己的神通和窦临真相比显得有些鸡肋。很明显窦临真已经支持不了多久,但关键在于,之前口口声声说可以保着他的王槐,此时却反而成了他们三人之中最弱的一环。郑渊舒的身体也在微微的颤抖。他浑身的血肉之中存在的伤口是真实的,不断传入他脑海的痛楚也是真实的。这样的痛苦和安知鹿的话语,让他也莫名的愤怒起来。他看着满脸不屑的安知鹿,看着他此时僵硬着的两条手臂,也忍不住冷笑起来,“就算多出了一条命又如何?为了破我这张神符,宁愿废了两条手臂,你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战胜我?”安知鹿狞笑起来,道,“废了两只手,我还有两条腿,哪怕没了两条腿,只要我能够咬人,我都能咬死你。”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郑渊舒难以理解。他难以理解安知鹿这样的人,也难以理解为何到了这种时候,安知鹿的眼瞳之中还没有任何的恐慌,还充满着难以用言语形容的自信。难道寄希望于太子和窦临真能够很快杀死王槐和卢白蜡,然后过来围攻自己?但在他的感知里,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因为窦临真绝对坚持不了多久,只要卢白蜡和王槐能够拖延片刻,窦临真自己就会垮掉。“我没有想到你这样的人,在我们这些人联手的情形之下,还能逼我用出第二道神符。”郑渊舒看着安知鹿,寒声说道。然后他拍出了第二张具有神通力量的道符。一抹幽暗的光焰从他手中爆发。这抹光焰就像是一簇黑色的寒冰,明明在发光,但它同时也在吞噬着周围的光线。轰的一声轻响。除了郑渊舒所在之地,他身周数十丈方圆之内,顿时被一股可怖的寒潮笼罩,空气里的水分瞬间凝成灰色的霜花,地面结出诡异的灰黑色寒冰,他和安知鹿所在的这片空间,就像是变成了一个幽冥地宫。安知鹿听到脚下响起喀喀的轻响,他看到自己的双脚首先被冻住,接着随着地气的上涌,寒冰不断沿着脚面往上延伸。“如果连双脚都废掉,浑身气机都被冻结,身体都不能动,我就算站在你面前,你还能怎么咬我?”郑渊舒站在这片寒冰世界,就他脚下没有冰霜,他整个人身周的光线和元气也没有被吞噬,以至于显得他就像是始终被一束光柱照耀着。因为被安知鹿的嘲讽而心中充满愤怒的他,此时也忍不住继续出声嘲讽。但他知道有些人容易被对方反杀,就是因为:()割鹿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