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她不知道怎么报答。
她什么都为他做不了。
听她说完,陈楚年愣愣昂着头,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似乎是在来回确认她有没有受什么伤,半晌,艰难道:
“小慈……”
他的声音抖的不成样子,赵宥慈还没有反应过来,手臂被用力一拉,撞进一个冰冷的怀抱。
他单手摸着她的后脑勺,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对不起,如果……我当时给你多打几个电话,如果我去的再早一点,如果我去问问你,是不是……你会好一些?”
心里钝钝的疼痛。
那种感觉就像是,小时候他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以后会给她买很多很多冰棍,心里曾经的缺口被承诺填满了。
她似乎被他看见了。
赵宥慈放纵自己在他的肩头靠了靠,三秒,接着推开他。
可是楚年,其实长大之后,我已经没有那么爱吃冰棍了,我知道你对我的好,可是我已经不需要了。
不要再对我好了,我还不起。
陈楚年眼里挣扎着受伤的神色,赵宥慈却是笑中带泪,他的直觉告诉他,她真的不需要他了。
他轻轻勾着她的指头,努力让语气稀松平常,却哽咽地话都说不下去:
“小慈……误……误会……解开了,我们……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赵宥慈任凭他抓着,却摇摇头:
“楚年,你有没有想过,你其实只是依赖我,因为你小时候太孤单了,我刚好出现了,所以你以为你爱我。可是不是这样的,你应该和更好的人在一起,而不是陷在过去的错误里。”
他声音决绝:
“在你眼里,我们的过去……是错误?”
“我是说你根本就不是爱我,你只是把依赖当成了爱。”
“我的爱真是个笑话!我爱的快要死掉了,我爱的人却怀疑我不爱她!”
他盯着她,眼神幽怨,似乎一把火快要烧起来。
赵宥慈叹了一口气:
“楚年……你恨我,不是吗?”
陈楚年手指紧紧陷进掌心里,腕间刚刚包裹好的伤口藏在被子里,几乎要崩开。
他就这样百般纠结地看着她,最终无奈乞求:
“只要你愿意陪着我,我可以不恨了,行吗?”
他一张苍白的小脸迷茫而无措,似乎和她的几句对话耗费了所有精力,可他——他什么也没听进去。
“楚年,就算你不恨我了,可是我呢?只要和你在一起,我无时无刻都觉得自己是个拖累!你能明白吗?”
他似乎觉得不可理喻,可是看她一副认真神情,又痛苦地摇头。
“我在你最落魄最无助的时候离开,却又在你一切都好起来之后回来,我会讨厌我自己,我会厌恶我自己,你不觉得很讽刺吗?我干不出这种事,我受不了这样的自己,你能明白吗?”
赵宥慈几近哽咽,他却固执地说:
“我不在乎,我宁愿你是为了我的钱留下来,”他眼里闪过一丝烦躁:“只要我一直有钱,你就永远不会走了,不是吗?”
她觉得自己都快要疯掉了,她一面觉得自己自私又矛盾,既要又要,明明那个处处亏欠的人是自己,却还要妄想他的理解;一面又忍不住希望他能理解自己,仿佛这样能让自己的逃避显得理所当然一些。
偏偏他越是这样无论如何也要和她在一起的决绝,让她越发显得像是一个自私懦弱的胆小鬼,越是如此,五年前她离开后好不容易消弭的亏欠感又卷土重来。
赵宥慈的眼泪一滴滴掉下来,她狼狈地抹了一把泪水,跌跌撞撞起身想要离开,见状,陈楚年终于慌了,一把拽住她,丝毫不见先前时而端着的傲气,乞求道:
“小慈……不要走,我不顶嘴了,我好好听你说,你不要走好不好?”
“我不恨你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吃了这么多苦头,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