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向樾行走到一旁坐下,拿过了一本册子,上面记录的全是祁南骄的珍藏,“你们聊什么呢?”
“我在你外婆说给月月带什么见面礼呢。”俞雅琦语调陡转,“臭小子,我说你火急火燎去港岛干嘛,原来是为了衔月。你好歹提前跟我打声招呼,也不至于敲定婚约的时候,你爹和我一个都不在场,这么大了一点不会办事!”
“是我考虑不周,”他认错倒是快,“我这次提前说,我要带月月去京都一趟。”
“嗯?”俞雅琦两条眉毛拧起,语气不满,“怎么突然要过来?你急什么,我和你爹过段时间就去了,等我们拜访后再带月月来不迟,否则显得我们不重视亲家,婚姻大事,你别想一出是一出。”
她大儿子从小养在她母亲身边,教养礼仪没得挑,性子也是三个孩子里最端方持重的,否则他爹不会这么放心早早让他接手公司,怎么碰上自己的人生大事这么胡来。
向樾行无奈扯唇,他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他盼望她盼了那么多年,一朝如愿,确实是恨不得立即完婚,永绝后患,但她想要的,他从来都放在心尖尖上,她那样骄傲爱风光的性子,他势必会尽全力给她最好的回忆,决不怠慢。
“我和月月去京都游玩,不打算见你们,只是告诉你们一声。”
祁南骄一听,这是两人单独约会的意思?她昨天约月月下午茶聊订婚宴的事,那孩子看起来不是很热衷,她还担心了半天,没想到今天两人就有这么大的进展,不愧是她外孙,她就知道他可以!
那边的向缙正在慢悠悠地泡茶,听见儿子的声音,刚想和他说说最近公司项目的事,不料祁南骄抢先开口:“好!年轻人就是该多走走玩玩,你们尽管玩,别担心家里和工作,你爹他还没老到干不动的地步!”
向缙:“…………对。”
俞雅琦看着桌上溢出来的茶水,忍不住嘲笑自家丈夫,这么多年了,对上她妈咪,还是怂包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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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京都的行程由向樾行全权安排。几天后的夜晚,两人登上了由向父倾情提供的私人飞机。这架庞巴迪挑战者是向樾行十八岁那年,向缙送与他的成人礼,山衔月还是第一次见。
只是她有个一坐交通工具就忍不住犯困的毛病,起飞不久便耐不住困意睡去,等她再睁眼时,飞机已经即将降落。
她坐起,白色的薄被从肩头滑落,她没在意,倾身俯瞰舷窗外的景色。
向樾行拿起一旁她脱下的外套,在手里捻了捻,太薄了,想起她今天带的行李,也就一只中等大小的箱子,肯定没有带厚衣服。
“向樾行,你家在哪里呀?”
向樾行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一件大衣,窗边的女人听见他的动静,盯着底下星星点点的城市,问了个傻气的问题。
他朝她走去,将手里的衣服披在她裸在外面的肩头。她偏爱穿吊带长裙,港岛全年气温较高,她能穿四季的裙子,即使是在冬天,也只会在外面加件稍保暖些的外套。
他站在她身后,仔细分辨了一下大致方位。他们即将降落,地面一些建筑轮廓显现,只是天色已晚,看得并不清楚,“在那。”他指向一个方位。
山衔月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底下的城市被四通八达的马路分割成一块一块,几乎处处明亮繁华,却只有他指向的那一块,灯光很少,从他们的高度看是黑乎乎的一片。
刚睡醒还有些迷糊,她睁大眼睛,鼻尖快要贴上舷窗玻璃,执着着试图看清那块地方,动作莫名透露出一股天真气。
向樾行恍惚了瞬,有一刹甚至觉得,蹉跎的这些年只是一场梦,他眼前的还是16岁的山衔月。
…
下飞机时,一出机舱,冷空气扑面而来,山衔月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衣服,离开暖气接受了冷风的洗礼,她的脑子这才清明些,视线落在身上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色大衣上,清冽的味道有些熟悉,只可能属于一个人,她看向身后紧跟着的男人。
“还冷吗?”向樾行看见她的动作,上前覆上她身上的衣扣。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太大,单单靠她手拉紧不够,还是会有风钻进去。
他将双排扣挨个扣上,“我吩咐了助理,他在车上准备了厚衣服,离得不远,很快就能上车。”
山衔月看着眼前躬身为她扣扣子的男人,刚清醒的脑子又卡了壳,怔怔点了点头。
京都难得的大雪,可想而知,温度也是多年没有的新低,夜晚的风无情呼啸,山衔月亦步亦趋地跟在向樾行身边,他在前头为她遮去了大部分寒冷。他个高步子也大,护在她腰后的手推着她一起前行。
一直到上车,暖气再次包裹住身躯,山衔月揉了揉被风刮得有些干的脸。即使她做了心理准备,但京都的温度还是让她一时间没能适应。
向樾行接过司机递来的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件米白色的羽绒服。
只是这短短一会儿的路,山衔月的鼻头和脸颊就都染上了红,他倾身去为她解开衣扣,将那十分不合身的大衣从她身上剥下。
他动作体贴又轻柔,好像她是个易碎的玻璃娃娃,山衔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只是好久没感受过这样刺骨的冷,还不至于被冻傻。
向樾行对上她的视线,山衔月不自然地移开眼,“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