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照做。
“咔哒”一声响起,男人将原本放置副驾驶的花送进副驾驶人的怀里,鼻尖冷不丁钻入香气,林砚抬眼时,花已经在自己腿上。
车子启动带来惯性,她环住玫瑰不让它乱倒。
之前的每束花里都会有卡片,林砚不动声色地用目光寻找是不是塞在某个不明显的角落。
“这次没写卡片。”
男人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
林砚没问为什么,抱着花看向车窗外。
车最终停在了一家名叫雪宴的餐厅门前,钥匙交给泊车员,她抱花跟着服务员往楼上走。
也许是抱习惯了,她忘记了在下车前把花放在车上,等反应过来时,已经看不见车影。
路过的陌生人大胆地投过来惊艳眼神和羡慕嫉妒类的窃窃私语。
林砚很少会在公众场合打量别人,因此有些时候觉得接受别人打量也是件令人困扰的事。
她转身站在楼梯口,等身后的男人走到平行位置时,一把将花塞到对方怀里,“你的花你来抱。”
说完,快走两步拉开身体距离。
陆京则低头看了眼被抛弃的花,嘴角扯出无奈。沈桉野的送花计策,好像并不管用。
雪宴是家中式餐厅,主做白色菜品,烹饪方面也是尽可能还原食材本味,因此大多采用蒸煮模式。
陆京则将花放进她旁边座椅,自己坐在了对面。
长方形中式木桌将两人隔开,又让他们抬眼时视线不自觉交汇。
林砚喝了口柠檬水润嗓,率先打破小包间的沉默,“你今天找我,应该是已经想好了吧。”
上次在绿澜,两人并未达成共识,她担心他因为身体不舒服导致执拗,便约了下次再单独见面聊。
餐桌上摆着一盆瑞云殿,白色花瓣如仙子绸缎垂落叶间。
陆京则嗯了声,说想好了。
林砚握了握手中玻璃杯,“那你明天有空吗?”
三十天冷静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担心他反悔。想着越早越好。
没回答这个,陆京则问了另外一个问题,“离婚后,想好怎么和林叔交代吗?”
这是什么意思。
拿林秉山威胁自己。
林砚掀眸看他。
沉默间,服务员拉开门上菜,清淡鲜咸的香气瞬间丝丝缕缕地充斥在两人之间。
“请两位慢用。”
“谢谢。”
只一个眼神,陆京则便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看来他从前为了结婚,确实说了不少只对自己有利的话。
现在,都成了刺向他的一柄利刃。
林砚说:“他是我爸爸,难道还能因为离婚和我断绝关系不成。”
陆京则摇摇头,“他自然不会,但你当初决定回来的原因,大家心知肚明。”
“啪嗒”一声,正在搅动的汤匙掉进了文思豆腐羹里,汤汁飞溅到桌面。
林砚当然不会忘记。
五个混混堵在家门口,其中一个人还是他派去的。
她瞬间冷眼,“你又想像从前一样助纣为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