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早不知钻到哪里去了,谢桑泠双手贴着萧恪的右臂,低声道:“放开我!”
她得端着王妃架子,萧恪知道,所以绝不会大声呵斥,像一只自以为凶巴巴的小奶猫。
萧恪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谢桑泠后背贴着萧恪的胸膛,动弹不得,突然听到萧恪说:“你怎么看沈濯。”
如萧恪所料,一聊正事,谢桑泠不挣扎了。
“有恨意但不激进、聪明且清醒。”虽然在他们的所见所闻中,沈濯和他夫人算不得般配,但……“我有些羡慕。”
谢桑泠很少说闲话,可见是真的羡慕。
萧恪却道:“孤可不羡慕。”
谢桑泠冷冷道:“殿下心怀天下,儿女情长算什么。”
萧恪手臂用力,轻巧地让谢桑泠面对着自己。他手臂环着谢桑泠的腰,两人上身贴在一起。
萧恪眸光深邃,笑得有点痞,“错。因为孤想得到的人,已经得到了。”
话音未落,萧恪吻上谢桑泠。
谢桑泠呼吸骤然错乱,下意识把手放在萧恪胸前推拒,翻到被他的另一只手按住。
片刻,萧恪放开谢桑泠,餍足地看着她。
谢桑泠嘴唇艳丽,开口却冻人:“殿下很会安慰自己。”
萧恪哼笑,不知道在劝谁:反正人已经是他的了。
谢桑泠贴着池壁,手刚好能够到案几上的葡萄,一口一个,不一会儿盘子里就只剩葡萄籽。
萧恪手撑在岸边,见谢桑泠把最后一粒葡萄籽放进盘中,故态复萌。
他双手都箍在自己腰上,谢桑泠挣扎出说话的机会,“我还没擦手!”
“有什么要紧?”
那天午后,云深处的汤泉池,池水晃悠了很久。
久到沈濯已经抄完一遍《心经》。
楚葳蕤坐在椅子上,夏竹被她赶走,沈濯站在她身后擦头发。
沈濯有些恍惚。前世楚葳蕤再如何看不起他,也没有让他做这些下人的活计;可是很奇怪,此时他不仅不觉得被折辱,反而心里生出欢喜。
楚葳蕤翻了翻桌上放的《心经》,由衷夸赞了沈濯的字;沈濯毫不理会她的赞扬,只问:“为何想到让我帮你擦拭头发。”
楚葳蕤当然不会说她看过《情侣之间可以做的100件小事》,投桃报李地承诺:“你不喜欢?那我下次帮你擦。”
沈濯于是决定今天也要洗头发。
秋实莫名其妙地跟其他三人八卦:“方才姑爷把我赶了出来,说是不用我伺候了。”
冬青看向夏竹,夏竹道:“刚才小姐也是。”
春桃:“他俩这是怎么了?”
冬青摆手让春桃秋实散了,“夫妻情趣罢了。”
终于把沈濯的头发擦得差不多干了,楚葳蕤把帕子搭上,靠在塌上。
“我们什么时候回城里?”
“今日是四月二十五,我们二十八回去?”
“如此甚好,二十九歇息一天,三十跟万老板见面。”
也不能天天泡汤,两日里,沈濯完成了承诺的画作、与萧恪对弈几局,楚葳蕤随谢桑泠煮酒烹茶,时间一晃而过。
“明日启程,不如今日咱们把酒言欢,醉了便在此歇下!”
松林间处云蒸霞蔚西侧深处,胜在草木繁盛、景色怡人,故而四人这几日都在这里打发闲暇时光。
松林间的住处也很独特,七处房屋建于水面之上,其间没有回廊或桥梁,通行靠小舟渡人。
楚葳蕤初见松林间,惊叹于茂密丛林中心的这处水泊,之后便一直对独立于岸边的房屋内部有点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