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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终极抹杀（第3页）

与此同时，京城之中，国民平等署接连发布新政：

-废除“贞节牌坊”制度，禁止强迫守寡；

-允许女子独立开户、经商、置产；

-设立“婚姻自主庭”，专理强迫婚嫁案件；

-推行“产假与育儿补贴”，由国库拨款支持职业女性。

然而阻力亦随之而来。保守派大臣联名上书，称“妇人干政，乱之始也”；地方豪强抵制女子继承法，甚至发生多起焚校杀人事件；更有境外势力煽动叛乱，打着“恢复祖制”旗号攻占三县。

危急关头，沈清梧率百名女学生奔赴前线，组建战地医护队。林婉儿亲赴疫区救治伤员，在炮火中完成首例女子主刀的外科手术。而裴昭则率领改编后的国民巡防营，迅速平定叛乱，擒获主谋者十余人。

审讯大堂之上，一名年逾六旬的老翰林仰天长叹：“我读了一辈子圣贤书，到头来才发现，真正违背圣人之道的，是我们这些自诩正统的人。孔夫子说‘有教无类’，我们却拒女子于学堂之外；孟子言‘民为贵’，我们却视她们如草芥。今日败局，非败于兵戈，实败于人心。”

此事震动朝野。皇帝下诏罪己，宣布全面支持新政，并追封谢?母亲为“文昭夫人”，建祠祭祀，列入国史。

而此时的谢?，正站在极北雪原的一座帐篷前，教一群蒙古包里的女孩念拼音字母。寒风吹动她的白发，手中粉笔在木板上写出第一个汉字：“光”。

一个小女孩举起手：“老师，春天什么时候来？”

她笑着回答：“当你敢大声说出‘我要读书’的时候，春天就已经到了。”

归雁骑马赶来，带来最新消息：全国女子学院已达六百所，女子科举录取人数突破三千，已有十二位女性担任知县，三人进入内阁参议政务。此外，北狄可汗果然履行承诺，废除多项歧视女子的法令，并派遣首批五十名少女赴京留学。

“他们给你写了信。”归雁递上一封羊皮卷，“说希望你能亲自授课。”

谢?接过信，未拆，只是收入怀中。

那一夜，她梦见了戴缨。老师坐在讲堂中央，身边围满年轻学子，正在讲解《春秋》中的“民本”思想。她转头看向谢?，微笑道：“你做得比我好。”

醒来时，窗外星辰璀璨，一如三十年前启明居的那个夜晚。

她提笔写下最后一段日记：

>“我曾以为，变革是一场风暴，必须雷霆万钧。如今才懂，它更像春风，悄然拂过冻土，唤醒沉睡的种子。

>我们无法看到所有花开，但只要根扎得深，枝伸得远，终有一日，万里山河都将披上春衫。”

翌日清晨，她召集当地学生，宣布即将启程前往西域。

“听说那边的女孩，连名字都不能有自己的。”她说，“我们要去帮她们取回来。”

孩子们齐声应和，稚嫩的声音在雪原上传得很远很远。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亮她鬓边霜雪时，远处的地平线上，一队骑马的身影正迎着朝阳奔来。为首少女身穿崭新的春衫，胸前别着一枚银簪，高举手臂，大声呼喊：

“谢婆婆！我们来找您了！”

风起了，腊梅香仿佛穿越千山万水，再度萦绕在她鼻尖。

她笑了，迈出脚步，走向那片尚未被春天覆盖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