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杜莎猛地睁开眼,看到修恩的身影,突然笑了,淡紫色的光辉再次亮了几分:“好!一起撑!”
阿塔兰忒的箭射了出去,美狄亚的逆神阵亮了起来,子民们的吶喊响了起来,幻兽们的咆哮炸了起来一在宙斯的神威面前,佩拉斯吉像一粒顽强的种子,在石缝里也要开出来。
天穹上的虚影再次震动,宙斯的神音里多了几分困惑,几分愤怒:“为何——为何你们还不倒下?
低效的存在本就该被抹除—”
修恩抬头,望著那漆黑的虚影,举起神纹剑,剑刃上的光辉亮得能刺穿黑暗:“因为我们有想守护的东西。
这东西,比你们的神权,比你们的钢铁,都要重一一这是人心。”
人心,是诸神永远算不出的变量。
是佩拉斯吉人,对抗奥林匹斯诸神的,最后也是最强大的武器。
漆黑的天穹下,宙斯的宣言还没消散,战爭的號角就已撕裂海面。
敌军的战船像钢铁巨兽般撞来,船舷上的神之兵装泛著刺眼的金芒雅典的士兵举著能劈开岩石的青铜剑,剑身上缠著宙斯的雷霆余韵;
斯巴达的勇士披著镶有神纹的鎧甲,连盾牌都能挡住魔兽的利爪;
底比斯和马其顿的弓箭手射出的箭,箭尖裹著阿波罗的光热,落在城墙上就能烧出一片火海。
“杀!”
敌军的嘶吼混著神之加护的轰鸣,像潮水般涌向佩拉斯吉的城墙。
最前排的雅典士兵踩著云梯往上爬,金剑对著城墙上的子民狠狠劈下,眼看就要砍中一个年轻工匠的肩膀一老工匠突然扑上来,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剑刃,青铜剑瞬间刺穿了他的胸膛,鲜血溅在城墙的石板上,染红了佩拉斯吉的图腾。
“爹!”
年轻工匠的嘶吼里带著哭腔,却没后退。
他一把夺过父亲手里的石斧,斧刃裹著母神的淡紫光辉,对著云梯上的敌军狠狠砸下去,连人带梯劈成了两段。
“我爹说过,佩拉斯吉的墙,不能让外人踏进来!”
他的声音发颤,却握著石斧又冲向了下一个敌人,斧刃上的血滴落在城砖上,像开出了一朵朵暗红色的。
战况最开始確实如诸神所料一敌军的兵装太锋利,神之加护太强悍,佩拉斯吉的子民们手里的武器大多是石斧、木剑,连金属兵器都少得可怜。
可没人退,没人逃。
一个穿粗布裙的姑娘被敌军的箭射中了大腿,她跌坐在城墙上,却没哭,反而从腰间掏出巫术捲轴,咬破指尖,用鲜血画了道“束缚符”,对著衝上来的敌军甩过去,淡绿色的符文瞬间缠住了敌军的腿,让他动弹不得,旁边的狼人立刻扑上去,狠狠咬住了敌军的喉咙。
“撕咬也要拖个垫背的!”
城墙上,一个断了胳膊的士兵嘶吼著,用仅存的右手抱住敌军的腰,纵身从城墙上跳下去,两人一起摔进海里,溅起的浪里混著血。
远处的海面上,巨象的长鼻捲起敌军的战船,狠狠砸向海面,战船瞬间碎裂,木屑和士兵的惨叫一起沉进海里;
狮鷲群从空中俯衝下来,羽尖划破敌军的鎧甲,把弓箭手从箭塔上抓起来,丟进海里的小独角兽则驮著受伤的孩子,在城墙下穿梭,把他们送到美狄亚的巫术阵旁治疗。
美狄亚蹲在城墙下的临时医帐里,指尖的巫术光芒几乎没停过。
她的袖子被鲜血染透,额头的汗滴落在眼皮上,却没工夫擦一一个又一个伤员被抬过来,有的断了腿,有的被神之箭灼伤,她只能拼命催动巫术,用母神的光辉修復他们的伤口。
“撑住,再撑一会儿。”
她对著一个昏迷的士兵轻声说,指尖的绿光钻进士兵的胸膛,“修恩还在城墙上,我们不能让他失望。”
阿塔兰忒站在箭塔顶端,长弓的弦已经被拉得发烫。
她的手臂酸得几乎抬不起来,箭囊里的银箭也只剩最后几支,可她的眼神依旧锐利。
她瞄准敌军战船的梳杆,那里缠著雅典娜的智慧符文,能让战船避开魔兽的攻击。
“这次,躲不开了。”
她低声说,鬆开弓弦,银箭带著淡紫的母神光辉,像一道闪电,精准地射穿了桅杆上的符文,梳杆瞬间断裂,战船失去平衡,朝著旁边的敌船撞过去,两艘船一起燃起了大火。
天穹上,阿芙洛緹忒透过信息模块看著这一切,柳眉越越紧。
她的指尖划过模块的光屏,上面显示著“佩拉斯吉抵抗强度超出预期”的红色数据,语气里满是不耐烦:“虫般的负隅顽抗,宙斯都已经宣告了他们的死期,为什么还不投降?”
她不懂,这些“低效的人类”为什么寧愿撕碎自己,也要守看这座隨时会被神之力量碾碎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