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反而。。。。。。更像是一种。。。。。。计划被打扰的不耐,或者说,是某种。。。。。。紧迫感?
他为什么是这种反应?黄爷好转,对他而言不是好事吗?
一个冰冷的念头陡然窜上我的心头:难道,他之前让三娘和我们“离开西安”,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接下来的行动危险,更是因为。。。。。。他需要黄爷或者三娘,处于某种“特定”的状态?而现在黄爷的好转,打破了他的某种预期?
这个猜测让我不寒而栗。
我看着温行之平静的侧脸,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这个一路同生共死的同伴,他的心思,深沉得如同那城墙下的密道,隐藏着太多我们无法理解,也绝不能触碰的秘密。
而黄爷的这声呼唤,或许,不仅仅是一个好消息,更是一个信号,一个风暴即将加速来临的信号。
黄爷那一声“三丫头”,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宅子里死水般的气氛“滋啦”一声,冒起了青烟。希望是真真切切地来了,可这希望底下,却涌动着让人心里发毛的暗流。
三娘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黄爷床边,喂水擦身,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生怕一错眼,父亲眼中那点刚刚燃起的微弱神采就又熄灭了。斌子和泥鳅也收敛了之前的散漫,进出都轻手轻脚,脸上带着一种混杂着喜悦和小心翼翼的郑重。连老白佝偻的腰背,似乎都挺直了些。
只有温行之,依旧是那副雷打不动的平静样子。他照常诊脉,开方,语气平淡地交代注意事项,但那份平静底下,我总觉得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他待在房间里的时间更长了,有时候我半夜起来,还能看到他窗口透出的灯光,以及映在窗纸上那伏案不动的剪影。
张教授给他的那个牛皮纸信封,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那里面的东西,肯定跟他下一步的行动有关。
我必须得知道那是什么。
机会在一个午后降临。温行之被三娘请去里间,说是黄爷似乎又想说话,让他去看看。斌子和泥鳅凑在院子里,嘀嘀咕咕地研究着刚弄来的一张据说是“内部流出”的录音机票券。老白在厨房熬药。
宅子里难得的安静。我心跳有些快,深吸一口气,溜到了温行之的房门外。侧耳听了听,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我试着推了推门,纹丝不动,这次他从里面闩上了。
看来经过上次陶罐事件,他警惕性高了很多。硬闯不行,我绕着屋子转了一圈,目光落在了后墙上那扇用来通风换气、装着几根木栅栏的小气窗上。气窗不大,但勉强能容一个瘦削的人钻过去。位置比较高,下面堆着些废弃不用的瓦盆和烂木头。
也顾不上脏了,我手脚并用,踩着那些摇摇晃晃的杂物,小心翼翼地攀了上去。木栅栏有些年头了,边缘朽烂,我用手试了试,还算牢固。屏住呼吸,将身体尽量缩紧,脑袋和肩膀先探了进去,然后是身子,一点点地,像条泥鳅一样,艰难地挤进了气窗,噗通一声,摔在了屋内的地面上。
顾不上摔疼的胳膊肘,我立刻爬起来,警惕地四下张望。房间里弥漫着熟悉的药材和陈旧纸张的味道,还有一丝极淡的、若有若无的腥甜气,源头依旧是那个锁着的木柜。
我的目标不是柜子。目光迅速锁定在书桌上。桌上有些凌乱,摊着几张画满了奇怪符号和线条的草纸,那本颜色深沉的线装古书也打开着。而那个牛皮纸信封,就压在古书下面,露出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