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昭无昭入内,这宫里俨然成了他的,正红色蟒袍带起一阵冷风,他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如同乌云蔽日,瞬间将寝殿内所有的空气都挤压殆尽。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先是扫过榻上脸色惨白、惊魂未定的李徽幼,随即,目光如同鹰隼般,牢牢锁定了坐在榻边,姿态看似恭顺,眼神却异常平静的汪瑟怜。
李靖昭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嘴里却酸溜溜的说:“皇后也在?看来,是臣打扰陛下与皇后之间的夫妻温存了?”
他的目光在汪瑟怜与李徽幼之间来回逡巡,带着审视与极深的怀疑。
他多日不见李徽幼本意是想要冷落对方,然而此刻,他心中隐隐觉得不妥,此刻见到这幅景象,更是疑心大作,生怕对方见缝插针,对李徽幼采取怀柔政策,让李徽幼偏向皇后。
他的陛下什么都好,只是耳根子忒软了。
更何况李靖昭至今也不知道谁才是侵犯李徽幼的主谋。
李徽幼的心脏几乎停跳,刚刚应付皇后已是心力交瘁,皇叔的出现更是雪上加霜!她紧紧攥住被角,她此刻十分心虚。
汪瑟怜不置可否,她像是带上完美无瑕的、温婉柔顺的面具。
汪瑟怜优雅起身,对着李靖昭盈盈一拜,声音轻柔得能滴出水来:“王爷言重了。臣妾只是许久未见陛下,心中挂念,特来侍奉汤药。见陛下精神不济,正欲告退呢。”
他低眉顺眼,仿佛方才那个步步紧逼、言语试探的人从未存在过。
李靖昭冷哼一声,显然并未完全相信。
他大步走入殿内,视线如同实质般压在李徽幼身上:“陛下既然需要静养,闲杂人等,还是少来打扰为妙。”
这闲杂人等指向性太强。
汪瑟怜却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王爷教训的是,是臣妾思虑不周。臣妾告退。”
他转身离去,翠青色的宫装袅袅婷婷,像是轻盈的鸟雀,仿佛刚才那场几乎揭穿一切的对峙从未发生。
然而,在他即将踏出殿门的那一刻,他状似无意地,回眸看了李徽幼一眼。
那眼神,不再是悲悯,不再是温柔,更不是恭顺,而是一种深沉的、带着一丝了然,甚至隐隐带着某种掌控欲的复杂光芒。
如同暗夜里悄然亮起的蛇瞳。
只此一眼,便让李徽幼如坠冰窟,遍体生寒,毛骨悚然。
殿门再次合上,隔绝了汪瑟怜的身影,却带来了李靖昭更加令人窒息的审视。
内忧未平,外患再至。
李徽幼被困在龙榻之上,前有虎视眈眈的皇叔,后有窥破秘密的皇后,她感觉自己就像暴风雨中飘摇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这滔天巨浪彻底吞噬。
她不想死,可这些人总是在逼她。
二人思想南辕北辙,李徽幼以为汪瑟怜知晓了她身为女人的身份,然而她着实没有想到她的皇后不但早就知道,并且早就品尝过她的身体,更敏锐的猜测到了她和摄政王乱伦丑事。
殿门在李靖昭身后沉重合拢,寝殿内重回令人窒息的寂静,只听烛火噼啪,灯花结蕊。
李徽幼蜷缩在龙榻深处,锦被下的身躯抑制不住地轻颤。皇叔审视的目光如芒在背,而皇后离去时那最后一眼,更是让她坐如针毡。
她以为自己守护着最核心的秘密,却不知在对方眼中,她早已是层层剥开、无处遁形的猎物。
“陛下似乎心神不宁?”李靖昭的声音打破沉寂,他踱步回到榻边,正红色蟒袍带来浓重的阴影,他看了放在一旁的瓷碗冷笑着说:“看来,陛下的皇后,真的很会体察圣意。”
他的语气中的探究毫不掩饰,他需要一个绝对可控的傀儡,任何脱离掌控的因素,都必须被警惕,甚至清除。
顾泽瑛如此,皇后也不例外。
李徽幼低下头,她总是很恐惧她的皇叔,更何况皇叔在不久前暴力的虐待强奸了她。
她不能别人面前暴露女子的身份,那是死路一条!
她也不能让皇叔知道汪瑟怜可能知晓了他们之间乱伦丑事,那会立刻为汪瑟怜招来杀身之祸,而她自己,也只会彻底沦为皇叔暴怒下的玩物。
必须在众多秘密之间,寻求一丝喘息的缝隙。
李靖昭眼眸微眯,审视着李徽幼此刻的懦弱,他满意急了,他希望他的陛下永远不要长大,永远在他怀里,永远的依靠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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