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中文

第306章 悲不止于己身（第2页）

“先天悲气锁心？后天寒湿困阳？”欧阳自奋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冒犯般的尖锐质疑。他一步上前，挡在李道一与保温箱之间，几乎将那沓厚厚的A4纸杵到李道一面前。

“李哥！我知道你厉害！治好过不少怪病！”欧阳自奋语速极快，压抑不住的激动与最后那点骄傲的不甘喷涌而出，“但你看！看清楚！这是肺动脉压力数据！高得离谱！这是右心室壁厚度！严重增厚！这是血氧饱和度！一首在掉！还有这些影像！结构改变！器质病变！清清楚楚！”

他哗哗地翻动纸张。

“这是一个纯粹的物理问题！力学问题！血管压力过大！心脏泵不动了！血液里的氧气不够！这是科学！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数据！”

欧阳自奋死死盯着李道一的双眼，一字一顿：

“你那套阴阳五行，玄之又玄的东西，怎么解释这个？怎么解释这些实实在在的、要人命的数据？！”

他喘着气，胸口起伏，像是在捍卫自己信仰的疆土。

西周一片死寂。只有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钱西海和周克勤都望着李道一，眼神复杂，掺杂着怀疑、茫然，还有一丝被欧阳自奋点燃的、对“科学”的认同。

李道一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甚至没有去看那沓几乎戳到眼前的纸。目光平静地越过欧阳自奋激动的脸庞，再次投向保温箱里那个小小青紫的生命。

“数据，是结果。”李道一开口了，声音依旧平和，如山涧缓流。“不是根源。”

他顿了顿，看向欧阳自奋。

“你看到的是‘门’推不开。只想着用更大的力气去撞门，或者换一扇更薄的门。”

“却从不问，为什么门会被锁死？”

欧阳自奋愣住了。

“先天悲气？锁心？”欧阳自奋皱皱眉，指着保温箱低声道，“可是他才五岁。一个五岁的孩子，懂什么叫悲？哪来的悲伤锁心呢？”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ICU里显得格外刺耳。钱西海和林薇脸色更白了。

李道一的目光从孩子身上移开，落在情绪激动的欧阳自奋脸上。眼神依旧平静无波。

“悲，不止于己身。”李道一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将欧阳自奋的质问压了下去，“可承于父母。”

“承于父母？”欧阳自奋皱眉。

遗传病？基因缺陷？他脑子里瞬间划过几个相关的医学名词。

李道一没解释。他转向钱西海和林薇。“孩子的病，根不在医院。我需要去他常住的地方看看。现在。”

“去家里？”钱西海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好！好！马上安排车！”救子心切，任何一根稻草都要抓住。林薇也连连点头，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我也去！”欧阳自奋立刻接口。他脸上带着一种“我倒要看看你能看出什么花来”的、混杂着不服和探究的表情。“作为主治医生，我必须全程了解所有可能影响病情的因素。”理由冠冕堂皇。

周克勤也连忙道：“对对，让欧阳医生一起去，好有个照应。刘夏！”他朝门口喊了一声。

一个穿着护士服、脸蛋圆圆的年轻女孩应声推门进来。正是刘夏。她眼睛很大，此刻带着明显的紧张和好奇，飞快地扫了一眼传说中的李道一，脸上微微泛红，又赶紧低下头。

“周院长？”

“你准备一下，作为特护随行。带上必要的急救药品和设备，以防路上孩子情况有变。”周克勤吩咐。

“是！”刘夏脆生生应道，目光又忍不住飘向李道一。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崇拜和一丝担忧。

这次跟传奇一起去首富家出诊，紧张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