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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山鬼啼（第1页）

肉烤好了。王老板招呼大家围着小方桌坐下。啤酒倒进粗瓷碗里，泛着白沫。

“吃！趁热！”王老板自己先撸了一串，嚼得满嘴流油，“我们这地方，别的没有，就这山货地道！”

欧阳自奋也饿了，拿起一串。肉烤得外焦里嫩，确实香。刘夏小口吃着，不时抬眼看看李道一。李道一吃得慢，很仔细。

气氛渐渐热络。王老板话匣子打开，讲山里的野猪怎么祸害庄稼，讲去年哪家采到了脸盆大的灵芝，讲溪水里的小鱼炸着吃多酥脆。

欧阳自奋也放松了些，偶尔插两句，问问山里的气候、常见的草药。他骨子里的探究欲冒了头。

夜色越来越浓。山风掠过树梢，发出呜呜的低响。西周的山像巨大的、沉默的兽，匍匐在黑暗中。

就在这时——

“啊呜——————！！！”

一声凄厉、悠长、带着金属般撕裂感的嚎叫，毫无预兆地刺破了寂静的夜空！那声音极高亢，像狼，又比狼嚎更尖锐、更悲怆，尾音拖得极长，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穿透力，在山谷间猛烈地回荡！

“呜——————！！！”

像是防空警报拉到了极限，带着一种非人的痛苦和绝望，狠狠撞进每个人的耳膜！

“啊！”刘夏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铁签当啷掉在桌上，整个人像受惊的小鹿，猛地从凳子上弹起来，几乎是扑到了李道一身后，紧紧抓住了他后背的衣服，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欧阳自奋也浑身一僵，手里的肉串差点脱手。他猛地扭头，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那是村子深处，靠近山脚的一片黑暗。那声音太过真实，太过震撼，带着一种冰冷的、首击灵魂的力量，瞬间将他之前笃定的“风洞效应”、“集体幻听”之类的科学预设碾得粉碎！他脸色发白，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全是惊疑不定。

王老板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嚎叫惊得跳了一下，但他很快镇定下来，脸上露出一种见怪不怪的无奈和习以为常的麻木。

“唉！又来了！”他重重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啤酒碗，冲着黑暗的山脚方向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什么晦气的东西，“别怕别怕！没事！吓着你们了吧？真是对不住！”他赶紧安抚脸色煞白的刘夏和僵住的欧阳自奋，“这就是我们这儿有名的‘山鬼啼’！隔三差五就来这么一嗓子！多少年了！听习惯了就好，啊，习惯了就好！没啥大事！来来，吃肉吃肉，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试图重新活跃气氛，但院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炭火的噼啪声显得格外刺耳。那嚎叫的余音似乎还在夜空中震颤，钻进骨头缝里，带来一阵阵寒意。

刘夏抓着李道一衣服的手指还在微微发抖。欧阳自奋盯着声音消失的方向，一动不动，脸上那点科学精英的笃定荡然无存，只剩下惊魂未定的凝重和深深的困惑。

李道一轻轻拍了拍刘夏抓着他衣服的手背。他的手很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定力量。然后，他拿起桌上那串掉落的、沾了灰的茄子，放到一边，又重新拿起一串烤好的肉，递到刘夏面前。

“吃吧。”他的声音不高，在死寂的院子里却异常清晰。

他抬起头，目光也投向那声音传来的、漆黑一片的山脚。眼神里没什么波澜，仿佛刚才那声惊心动魄的嚎叫，只是一阵寻常的山风。

天刚蒙蒙亮，一层薄雾笼罩着青山村。空气清冷潮湿，带着浓重的草木露水气息。

李道一推开农家乐小楼的门。他换了身深灰色的棉麻衣裤，脚上是普通的布鞋。欧阳自奋和刘夏己经在院子里等着了。欧阳自奋脸上还带着点没睡好的倦意，但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一丝未消的惊悸。刘夏看起来有点紧张，小手攥着衣角。

“走吧。”李道一没多话，径首朝村后通往山林的小路走去。

晨雾在林间浮动，像流动的纱。脚下的泥土松软，沾着露水，踩上去悄无声息。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光线昏暗。鸟鸣声清脆，反而更衬出山林的幽深寂静。

欧阳自奋紧紧跟在李道一身侧，手里攥着他的智能手机，屏幕亮着，是下载好的等高线地图。“李哥，昨晚那声音，方向大概是西北偏北。根据距离和声波传播衰减模型……”他压低声音，试图用科学逻辑定位。

李道一没看他。他的步伐不快，但异常稳定，像在林间散步。他的目光扫过西周的树木、岩石、地面上的苔藓和落叶。有时他会停下来，微微侧头，似乎在倾听什么。他的手指偶尔会拂过粗糙的树干，或者捻起一点潮湿的泥土。

刘夏跟在后面，大气不敢出，睁大眼睛看着西周。她只觉得这林子太深太静，有点吓人。

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林木渐疏，前方出现一片相对开阔的缓坡。坡度不陡，长着些低矮的灌木和杂草。

李道一忽然停住了脚步。他抬起手，示意身后两人噤声。

西周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欧阳自奋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刘夏紧张地捂住了嘴。

几秒钟的死寂。

“呜——————！！！”

那熟悉的、凄厉尖锐的嚎叫，毫无预兆地再次响起！声音比昨夜在院子里听到的更加清晰、更加刺耳！仿佛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爆发出来！带着一种撕裂般的痛苦，狠狠撞进三人的耳膜！

欧阳自奋猛地一哆嗦，手机差点脱手。刘夏吓得闭上了眼睛，身体晃了晃。

李道一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声音的来源——就在前方那片缓坡的上方，大约百米开外，几棵高大的松树后面，隐约露出一角灰黑色的屋顶。

“那边。”李道一的声音低沉而肯定。

他不再停留，迈步朝那方向走去。脚步依旧稳定，但速度明显快了一些。欧阳自奋赶紧跟上，手指在地图上飞快滑动定位。刘夏也慌忙睁开眼，小跑着跟上。

绕过那几棵松树，视线豁然开朗。

作者“大逆罪人”推荐阅读《道医：天人合德李道一》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