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凤投进花夫人怀抱,埋住自己止不住的泪水,“娘,我的资质在弟子中恐怕只在下游。女儿无能,要辜负您和父亲的期待了。”
花夫人惊讶不已,“你怎么知道的?”思量一番,急声问道,“你是不是发现和香梨在哪里不一样?是什么地方不一样?你告诉爹娘啊!说不定有办法呢!”
李金凤神色暗淡地遥头,“国师大人的神通,我们哪里有办法改变。”
花夫人犹不死心,虽嘴上安慰李金凤不要在意这些,心里却想着明天再找老爷一起,好好问问女儿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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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江梅和李大山两人商量一晚仍未能决断,决定继续去余家探探口风。
余家的气却氛有些奇怪,柳夫人不善掩饰,神情郁郁。简单寒暄几句后,就让余蔓带着香梨去外面玩耍,似乎有话想单独和江梅说。
余蔓6岁,虽比自己大,但是心思单纯,是个呆萌又乖巧的小女孩。香梨一向把她当妹妹看。此时见她因母亲不乐而心情低落,拿出准备好的礼物,眼睛微微眯起,神秘道,“蔓蔓,你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一个扁扁的木盒子,尺寸不大,上面无一丝花纹,只有黄花梨本身的纹路。
余蔓被勾起了兴趣,睁大眼睛,努力猜到,“嗯,这样扁的盒子,里面是个手帕或者香囊?”
“不是哦,你晃晃看。”
“铛,铛,铛”
余蔓有些惊喜,眼睛一亮,“好清脆的声音,我知道了!里面是个玉石手链或者项链!”
香梨摇摇头,故作遗憾到,“又错了哦,这个礼物是木头做的。”
“木头做的,声音又听起来和玉石差不多……“她懵懵地撑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郁闷道,“香梨妹妹,我猜不出来。”
香梨笑着把盒子递给她,“那你打开看看吧。”
掀开盒盖,里面放着一个香囊。余蔓抽出其中的便笺,一字一句念道。
“我本芊芊片,身披云霞衣。
倩影穿书卷,为当引路人。”
“啊,我知道了!是条签!”
余蔓拿出下面放着的锦袋,抽出一个制作精美的书签,楠竹为底,丝缎为面,一抹轻轻染出的淡蓝色,犹如天上的云彩。底部穿过丝线,坠着几颗白色的玉石珠子。
她眼睛张得圆溜溜,嘴角翘起,小手轻轻摸过白色珠子和蓝色的绸缎,爱不释手道,“这个颜色我好喜欢,上面的花纹好似蓝蓝的天上一片片的云朵。妹妹,这是你自己做的吗?你真厉害。”
香梨暗自得意,幸好自己在扎染店打工时认真学过,穿越了还能露一手呢。
扬着头接受蔓蔓的崇拜,骄傲道,“当然啦,楠竹底是爹爹帮忙做的,丝绸是我自己染好颜色,再粘到木牌上。至于谜语,是外面找人写的,我可没学过字。”
余蔓小心地把书签和便笺放回去收好,又捧着期待的表情看向香梨,“我可以教你读书呀,我已经读过《幼学琼林》,正在学《声律启蒙》。对了,妹妹你可以过来和我一起跟着娘读书,娘一定很高兴有新弟子,之前在车上,娘就说你很聪明呢。”
香梨自然乐意有个萌萌的小师父,高兴道,“那好,你教我读书,我教你染布如何,咱俩互为师徒!”
…………
转眼到了晚上,回到家中,江梅一路上皱着的眉头仍未解开。香梨有些纳闷,不知柳夫人出了什么难题给娘。
江梅一直忍到半夜,夜深人静之时,才叫醒熟睡的李大山,将从下午就藏在心底的话说出来。
“柳夫人真是好人呐。之前李小仙师说的我还有些不明白。今天柳夫人听我提起那两家店,没等我开口问,就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了。”
她停顿一下,语气沉重道,“柳夫人只问我,是更看中自家的荣华富贵,还是女儿日后的前途!”
李大山闻之一惊。
江梅回忆着柳夫人的话,她牢牢刻在心里,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她细细地和我说,小梨日后的能力地位远在皇帝之上。现在他们来送礼,就是想在老虎还是仔时就圈养它,为的是日后以羸弱之身来驱使山中之王。
我们要是想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那他们送的东西就随便拿。要是为了女儿的前程考虑,就不要接这些!”
李大山听完反而平静下来,他身为家仆之子,从小就被教养要对主人忠诚。若不是因一场天灾逃到桃花村,只怕他如今也是一位忠心的仆人。“我懂了,他们现在送东西,就是从小养自己忠心的狗,以后好为他卖命。我做工的时候,也有很多人说,做人不如做狗。乡绅家养的狗,比我们这些地里刨食的苦命人还过得好。可是,能做人,为什么要做狗?
我们不收那些东西!什么荣华富贵,不够买我女儿一辈子!等小梨子拜了师,我就去外面找活干。哪怕有一天得罪他们被赶出去,也能养活自己!”说到最后已是悲愤无比,眼眶通红。
江梅看着旁边的丈夫,他虽然名字叫大山,其实身形并不怎么高大,反而有些敦实。但是,她此时眼角含泪,欣慰道,“我就知道,我当初没看错人。”
既已下定决心,江梅不再搭理皇家的主动示好,一心只准备拜师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