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你昨天可不是这个说法,听闻你指责是元氏绑架柳夫人?”
“柳姨刚想推拒婚事,就被绑走。这也不能怪我无端联想。不过弟子确实没有证据,只好放弃追究元氏之责。”
“那被打伤的这些元氏弟子是怎么回事?你用玉佩,故意打伤同门?”
“弟子不是故意的,弟子之前根本不知道用玉佩跑起来那么快。谁又能想到,他们正好挡在我面前,一点缝都没有留,我想避也避不开呀。”
“嗯,既如此。江蓠性情桀骜,私自逃课,不敬师长,无意中打伤同门,理应重罚。”
江蓠瞳孔微缩,心中一紧。
祁朗稍顿,接着道,“但你本意为襄助好友,救命助人。就罚你笞腿二十,停课五日不得回家,大殿内静站思过。这五日的课于后面的旬休日补回。”
她松一口气,不算多重。
“江铭,心无主见,盲从行事。重情义而失分寸,罚笞掌二十,五日内不得回家,抄《清风录》十遍。”
“余蔓,鉴于你救母心切,一片孝心,就不多加责罚。抄《清风录》五遍。”
他一气颁下对三人的处罚。这般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其他人自然不服。
李仙师不顾王仙师阻拦,当即道,“师叔,弟子有话说。”
祁朗一改刚刚的温和,眼神凌厉,“哦?你有什么话说?”
李仙师顿生畏惧,胆气消散不少,硬着头皮道,"师叔是否太过心软?这些弟子新被选中,受众人敬仰,本就易得意忘形。我等该好好教导才是。如今江蓠几人因受掌门看重,恃宠生骄目中无人。公然顶撞师长打伤同门,若不严加惩处,岂不是难以服众?”
“心软?我问你,本座带弟子出城除魔,内城交由你二人坐镇。只一日时间,竟就有弟子的家属无故被绑,难道不是你们有意放纵?”祁朗嘲讽一笑,“你们总不会和我说,不清楚这事吧?”
不清楚此事是无能,清楚此事则是有意放纵失职。李执事立即噤声。
元世杰攥紧拳头,不忿道,“江蓠她抹黑皇家名声,还打伤元家众多弟子,难道就这么算了?”
祁朗冷声道,"哼,怎么是算了。笞腿二十,停课五日。就为此事而罚。"
他撇一眼元世杰那愤愤不平的神情,轻笑一声,"怎么?你不服,认为处罚太轻?那你平日里对同门呼来喝去,动辄讥讽嘲笑,该怎么算?你在家中无故打骂仆人,在外城纵马惊扰平民,又要怎么算?你为这些受过处罚吗?
你以为,你龙血凤髓身份尊贵,与他人不同?但在这天枢院内,没有什么皇子皇孙。无意伤人,未伤及性命根骨,就是这个处罚。不单是江蓠,日后你若“无意”伤到他人,也按此例处置。"
江蓠偷笑,呵呵,她有玉佩,元世杰怎么可能伤到她?
元家其余子弟,平日里都嚣张惯了,哪里会认同这些道理。纷纷怒气冲冲上前争论。
“院长明知她三人有玉佩在身,只有她伤人,别人伤不了她,不是故意偏袒是什么!”
"掌门赐下玉佩是为了让她们打伤同门吗?难道不该把玉佩收回去?"
“我不信门内处事也如此不公,可以刻意打压元氏弟子!”
祁朗见这些弟子群情激愤,不怒反笑,“呵呵,这是在天枢院,不是皇宫,也不是青玄门。你们不是金枝玉叶的天皇贵胄,也不是有长老撑腰的内门弟子。本座如何行事,轮不到你们来置喙!掌门赐下的东西,也轮不到你们来安排!"
“若有不服,大可不来此处!”
“还想当人上人,就别来修仙,做你们的皇亲国戚去。修仙界,就是实力为尊。"
话音落下,几人敢怒不敢言。只有元世杰,阴戾的目光转而看向温长宁。
江蓠心中一紧,赶在他前面开口道,“院长,弟子必谨记您的教诲,认错认罚。只是,此事源头全在元家强行逼婚,蔓蔓既是院内弟子,岂能继续受凡间皇室压迫。还请院长做主。”
元世杰眼神一厉,怒视江蓠,“如何是强逼,这婚事余家是答应的!”
江蓠仰头瞪过去,丝毫不惧,“依凡间习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元家既未请媒,也未得到柳夫人许可,直接送去一纸婚书,不是威逼是什么?
蔓蔓既已是青玄门弟子,按门规,凡门内男女修士,其婚约姻缘,皆由本人心意而定,父母宗族绝无干预之权。蔓蔓年龄尚小不说,也未点头同意。你们不顾她本人意愿强行定下亲事,是不是违反门规?”
元世杰一时被这话堵住,只厉声道,“元家做事,轮不到你说话,别多管闲事!”
江蓠见他已是色厉内荏,不屑理他,转而向祁朗道,“我与蔓蔓义结金兰,乃是今生的好姐妹。怎么能坐视她被人如此欺辱,元家违反门规,强行与门内弟子结亲,还请院长主持公道。”
祁朗心中一乐,压住笑意,佯装内疚道,“没想到在我管辖的天枢院还能发生这种事情。哎,都是本座大意了。本以为元氏身为开派祖师之后,更该恪守门规,庇护弟子。没想到如今为一己私利,行事竟如此下作!”
招手让余蔓向前,“别怕,告诉院长,你是当真不愿意这门亲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