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安弯着腰,抬眼去看翩翩。
这丫头挡在这里干什么,让开好让我重新道歉啊。
柳葙黎的目光落在宁兰因身上,见她默认小丫鬟挡在她面前,心下了然。
柳葙黎面无表情:“宁小姐没听清,你就接着赔罪。”
裕安没有办法,只好提高了声音,对着翩翩道:“小人行事不端,这厢给您赔罪了。”
翩翩受了这句话,笑着转头去看小姐。
宁兰因轻咳几声,翩翩见状退了回去。
宁兰因道:“早些日子染了风寒,想来病还没好清,这位侍从先退下,别染给你才是。”
这道歉,她没说接受,也没说不接受。
裕安退回了殿下身边,没觉得有任何不妥。
柳葙黎又道:“宁小姐染了风寒,碰巧本殿去了趟药铺,抓了些药来,分宁小姐一些可好?”
宁兰因将眸光放在柳葙黎身上。
孱弱苍白,莫不是药不离身,撑着半条命度日的吧。
“那便多谢七皇子的好意了。”
送走了柳葙黎主仆两个,翩翩跟在宁兰因身后,悄声问玉柔:“玉柔姐姐,他们怎会来见我们小姐?”
玉柔亦步亦趋地跟在宁兰因身后,道:“陛下将东馆安置的一切事宜都给了相爷去安排,恐是他们随便寻了个由头找来相府。为得就是见小姐一面”
“什么!”翩翩说话的声音拔高,而宁兰因却置若未闻。
玉柔无奈叹气:“嘘,小声点。”
“知道了,玉柔姐姐。”翩翩垂着头。
玉柔将没说完的话重新提起:“方才我想说的是他们来相府是为了小姐体内的蛊。”
翩翩问:“那可有法子解?”
玉柔将手中的药包抬起,对翩翩示意:“这就是。管不管用,得先试了再说。”
深夜,药房里的烛火燃了许久。
翩翩手里拿着药扇,对刚起火的炉子送风。
与此同时,东馆内,裕安手法娴熟的添柴生火,将火苗控制的极好。
两台药炉煎两副药。一副给宁兰因,一副给柳葙黎。
翩翩经验不足,被黑烟呛到,不住的咳嗽。
而裕安这里,他还优哉游哉的趁着烛光看起了书。
翩翩算是有惊无险,药煎好后,将黑乎乎的药膳盛进了碗中。
门被推开,人进了门来,将药端到了跟前。
“小姐,尝尝?”“殿下,该用药了。”
宁兰因看着面前的药,嗅了嗅,苦味直升天灵盖。她蹙眉,小脸皱巴在一起。
她长这么大还没喝过中药呢,之前装病,把药全倒给花儿了。
宁兰因小脸有些难看,她柔柔地问身旁的玉柔:“这玩意儿闻着就很苦,我要是受不住吐出来怎么办?”
玉柔道:“婢子给小姐准备了蜜饯和果脯,小姐可以一小口一小口的就着往下喝。”
宁兰因看见了玉柔怀里抱着的盘子,就听翩翩道:“小姐小姐,玉柔姐姐让人看过了,这药没问题,小姐要是吐了,婢子就去再煎一回便是。”
宁兰因勉强一笑,抬手揉了揉眼尾,欲哭无泪。
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心里建设后,宁兰因再一次深吸一口气,端起药碗憋着气尝了一口。
“我嘞个亲娘,呸呸呸——”
苦味漫到了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