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已了,崔洵之心里反而沉甸甸的难受。
这日散了值,他立刻将手中事务搁置下来,骑马归家。
最近因为武威侯翻案一事街上人流都稀少了许多,崔洵之比以往少用了一半的时间便到了家,门房远远见了跑出来牵马,崔洵之将缰绳交给他,不等门房开口径直踏着大步很快进了院子。
五月的傍晚,天色透亮。
院子里几乎没有人在,崔洵之心里装了事一时没有察觉有何奇怪。越过垂花门,他突然瞧见自己的屋子灯火通明,门口站了两个他没见过的侍卫。
他心里猛然一眺,像是得到了什么暗示般,整个人一下便精神了。
自那日起,他也很多天没见过沈清黎了。齐先生身死,赵景婳等人忙着操办后事,陛下迟来的嘉奖,以及西北军的一大堆事都需处理,崔洵之心里想她但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方便打扰沈清黎。
进了门,果然一眼便看见了他一直心心念念的沈清黎。她换了一件杏色合欢花纹样的织锦长裙,黑缎一般的长发随意束了一半,剩余都披在身后,面上薄粉未施,发间钗环未佩,却更显清婉柔美。
低头都弄怀中幼子时有又些难言的慈柔韵味,崔洵之一时看的有些呆了。
视线太过灼热,沈清黎便是想装作看不见都不行。她抬首嗔了一眼崔洵之,崔洵之被这含嗔带痴的一眼激的一激灵,某个地方一下子就苏醒了。
他慢慢走进沈清黎,在她身旁的椅凳坐下,伸手将承平从她怀里接过来。
“怎么突然过来了?”
沈清黎支着下巴,“刚把赵景婳安排好,有了空闲过来。”
“西北军应该回去不了。”崔洵之叹息,“武威侯故去太多年了,金甲卫全部逝去,其余的兵士如今大多身居高位,很难信得过一个从未上过战场,未得她父亲教诲过的女子。”
“嗯。”沈清黎应了一下,“原本也没打算让她去西北。”
见崔洵之看过来,她笑了笑,“纸上谈兵,不说那些军士,我也不会将黎民百姓的性命随意交付给别人的。”
更遑论,赵景婳还有一个女子的身份。
时下对女子的束缚并不算严格,女子抛头露面,行商、押镖、做女学都是有的。但是女将军,还是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女将军,实在很难令那些将士服从,若是吃了败仗,不说赵景婳就是沈清黎自己都会成为罪人。
百姓奉养她们,不是让她们将百姓的命当作过家家般肆意摆弄的。她轻飘飘的一个决策,背后是数以万计的百姓的苦难与命运。
沈清黎赌不起,赵景婳也同样的赌不起。
她们要走的路比别人都要艰难。
“传膳吧。”
沈清黎吩咐一声,白芷立即应声去厨房传膳,屋子里一时只剩她们一家三口。
沈清黎看着崔洵之身上的官服,拧了拧眉,“不去换身衣服吗?”
“那殿下帮我选一件。”崔洵之惯会顺着杆子爬,说着便站起身。
沈清黎今日心情不错,想了想跟着一起进了内室。
崔洵之衣物不多,颜色又多是青白两色,根本没有挑选的必要,于是沈清黎随意勾了身素色长衫出来让他换上。
崔洵之将承平放在榻上,抱着沈清黎清了一口这才接过衣物,当着沈清黎的面就开始解衣。这么明晃晃的勾|引,沈清黎轻声笑了一下,往后一靠,就那么欣赏起来。
宽肩细腰,肤色白皙,清瘦有力,没有什么过多的毛发。
沈清黎咂摸了嘴,为自己的眼光称赞。
起初崔洵之还有些不自在,他是想要勾|引沈清黎,但是瞧着沈清黎眼神清亮,不含一点欲色,他自己反而觉得难堪了。但是开弓哪有回头箭,就这么硬撑着,他将衣物勉强穿好,便弯腰去寻腰封,轻薄的素色衣料勾勒出他的腰线,崔洵之还在翻找,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崔洵之身子一僵,慢慢直起身回过头,沈清黎就站在他身后,“在找腰封吗?”说着她伸手从交领处将手伸了进去,宛若暖玉般的指尖轻触着他的肌肤,“继续。”
她轻飘飘地发号施令,崔洵之莫敢不从,顺从地转过身弯腰继续找着。只是胸口处乱动的指尖以及身后紧贴着的娇躯让他很难集中注意力,翻着翻着他便不动了,眼睛也微微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