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贵妃好整以暇地端坐在一旁,亟等待着众人猎了猎物回来。
江聿栖病弱,自是不会参与骑射这种危险的活动,面色平静地和慕昭在一旁静坐等待。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裴诤便猎回来了三只野鸡和一只飞鸟,禀道:“禀皇上,此处兽类极少,微臣认为,若是将它们屠杀殆尽,有违天意,故而只猎回来这些。”
皇上点头,眼中有着欣赏意味。
又过不多时,太子回来了,将猎到的兽禽向地上一丢,笑道:“父皇,这些都是我猎回来的,你看这鹿肉可是肥硕!”
皇帝见了更大声赞许,沉声说着:“好!不愧是朕的好儿子,就连这跑速快极的鹿,都能猎回来。”
话音落地,不远处却传来了呼救声,声音越来越近,见这人一边跑,身后竟还有东西在追。
远远望去,是匹幼狼。
原是他惊了睡在山丘后的幼狼,不过幼狼个头小,很轻易地被压制住,许久没有动静。
冬日兽物蛰居,狼群捕不到食物,而近些日子天气暖和了许多,故而出来行动。
就在众人抓了这幼狼如释重负的松懈之际,幼狼突然放声嚎叫起来。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不好,这是狼嚎,它这样嚎叫会引来它的母族。”
接着,忽听爪子踏破土地的声音逼近。
“快!护驾——”是內侍赵公公的一声高喊。
狼群纷涌而至,将众人团团围住。而后四散开来,分别向分散的人群扑去。
今日溯归并没有一同前来,形势严峻,一只身形巨大的狼向两人扑来,江聿栖蹙眉,捡了不知谁丢在地上的剑鞘,抗争着,剑鞘坚固却还是被狼爪一掌拍断,江聿栖因病多年不曾拿剑,却还是将慕昭护在身后,剑鞘脱手而出砸到了它的心脉间。
眼前的狼被痛击,不得停下来缓解痛苦,慕昭抿唇,适时轻摇了身侧的银罐,数只蛊虫从中飞出,蛊虫因被药材滋养,且没有长时间使用的缘故,攻击力极强,蛊虫缠绕眼前的这只狼,以无人可见的速度钻入其耳中,而后它被陡然控制住,双眼无神,怔怔地扑着爪子停在半空,片刻后,七窍血流如注,直直倒地。
另有孤狼奔赴裴娪而去,而裴娪早悄悄地在手心压了镖,眼神一改往日的温柔,但还没有发动,却有个身影扑到了她面前。
是太子,太子手握利剑,“裴姑娘,别。。。。。。别怕,我来救你!”说罢,他看着眼前的凶兽咽了咽口水。
太子是常年习剑练功,虽说猎几只野鸡不在话下,可要是真对上些凶猛巨兽,免不了担惊受怕。
面前的狼看着突然窜出来的人,眼神更加锐利,不做多犹豫,便扑了上去。
太子将剑横抵,死死抵住狼的利爪,凶兽见这样占不到好处,就用力一压,将太子压倒在地,眼见它转瞬就要扑上去,太子惊慌失措,直直地抱着剑愣躺在原地。
清贵妃被几个侍卫护着,脱离了危险,可眼见着儿子马上要遭难了,清贵妃焦急地捏紧了双手,呼吸颤抖,双眼紧闭而后忽地睁开,她眸中此刻染了狠厉的目光,即刻夺了身旁侍卫的剑冲了上去,将凶兽一剑穿心,眼前的狼直直地倒地,抽动两下,血流了满地,汩汩鲜血染湿了泥土,太子惊魂未定,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的母亲:“母妃,我。。。。。。”
“没用的东西。”清贵妃冷眼看他,有些不耐,低声丢下这句话,将带血的剑扔在一旁,趁乱转身回到她原本的位置处,仿佛一切未曾发生。
这一切都落在了江聿栖和慕昭的眼中。
慕昭有些吃惊,平日里看起来柔弱的清贵妃竟如此有血性,而太子的反应,让慕昭不禁更为迟疑地打量着他,这位太子当真与兄长有关吗……似乎更不可信了……
江聿栖却恍然忆起了些什么,眼神微沉,而后假装不经意地打量了一眼清贵妃,似乎更笃定了心中所想。
江聿栖和慕昭被蛊虫护着再无危险,而狼群中剩下的狼也被释放出的蛊虫和大肆的砍杀乱了阵脚,有了撤退之意,有的侍卫见状却士气大涨,想要再战一番,却被正在撤退的头狼回身的低声吼叫吓得连滚带爬。
终究不见占得优势,狼群有些不甘地唤了刚才的幼狼一同离开。
众人这才从刚才惊魂未定的大乱中回过神来,皇上定了定神,蹙着眉头,一脸怒气:“赵公公,此处怎会有狼窝?!”
赵公公话音微颤:“回禀皇上,此处原是僻静之所。许是山下的浮云寺长丢些吃食给外面的野物,才招了狼来。”
“浮云寺?”
“正是。”
皇上在脑海中搜索许久,才忆起这座以了人心愿而著名的寺庙,轻哼一声,笑道:“此处可是许久不曾到过了,朕今日倒要去瞧瞧,如今有何等风光。”
赵公公此时才如临大赦,松了口气,稍稍展了笑颜,起身喊到:“是。摆驾浮云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