薙刀在她掌心里发出一声脆响,刀身沿着原本的纹路彻底崩裂。冰冷的金属片从她指尖滑落,叮叮当当地砸在地面裂成了好几片。
“断了……”她呢喃着,整个人像被冰水浇了一盆似的,“是不成功吗?”
由于在注入灵力时,她捧着薙刀,所以在刀身碎裂后,一些细小的金属碎屑难免划过她的掌心,留下几道浅红的划痕。
机动更高的信浓反应极快,几乎是在她皱眉的瞬间就冲过去抓住她的手腕,立刻把她的手从刀片边缘拉开。
他低头检查那只手,眉头紧皱,呼吸都轻了半拍。
“……还好只是擦伤。”看见血迹并不深,他才明显松了一口气。语气却压得低低的,“如果我再快一点,大将就不会受伤了。”语气里带着很明显的自责与失落。
“没关系的。”夜子摇了摇头,轻声安慰他,“这不是你的错,而且伤口也不是很严重。”
然后,她转头看向白山,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歉意与羞愧,“抱歉,我想我可能失败了……”
“不是失败。”白山摇头,语气沉稳地安抚她,“成功了。”
“可是它裂开了……”夜子心口揪紧,抬起的睫毛轻轻颤抖。
“普通的刀剑想要召唤作为刀剑集合体的付丧神,就会因为承受不住灵力而裂开。”白山平静解释,“若用仿刀召唤真正的付丧神,也同样是这个道理。”
信浓也对她点点头,给了她一个拥抱,“大将不用担心。”
他话音刚落,破碎的刀身中缓缓升起一缕樱色光芒,如春日风里飘散的花瓣。
一片、两片、三片……
樱花花瓣从裂开的刀身中涓涓升起,绕着夜子的手指轻轻盘旋,带着温柔的暖意。
光芒在空中聚拢,凝成了一个模糊的身形。仔细一看,就连原本散落在地上碎裂的薙刀也恢复成原样了,甚至看起来比原本的还有漂亮锋利,散发着崭新的光泽。
随着花瓣落定,一名身姿纤长的付丧神缓缓现形,紫色的瞳孔微微弯起,像是刚从长眠中睁开眼。
他朝夜子微微俯身,声音低柔,“薙刀,巴形。无数无名的巴形薙刀的意识聚集起来,成为了现在的我。”
他抬起眼,嘴角带着轻柔却自信的弧度,“请尽情地挥舞我。”他露出一个笑容,“我的主人。”
夜子怔了怔,下意识挺直身体。
“请多指教。”她也小幅行礼,随后像想起什么似地眨了眨眼,“我是夜子,鬼道夜子。”
仔细想来,在药研、信浓、白山自我介绍的那几次,她都默默听着,却一直忘记自我介绍。大概是因为他们一直在自己身边,她便下意识以为他们本来就知道了。
这个习惯一经意识到,她自己都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
“夜子。”巴形轻轻重复了一遍,像在品味名字的音节与含义,“真是个好名字。”
夜子被他说得脸微微热了起来,耳尖顿时升起一点薄红,下意识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整个人显得有点害羞,却又很开心。
这是母亲为她取的名字。
“夜不是黑暗,夜是星星出现的时间。”记忆里已经面容模糊的母亲抚摸着她的脸,“我没什么能给你的,只有这个愿望。”
就在这段温柔气氛里,巴形的视线落在夜子怀里那只小短刀身上。他的目光温和,但笑容微微浅到不达眼底,“这是这里的礼仪吗?”
“诶?”夜子微微一怔,下意识抱紧了信浓一点,眼神里浮出困惑的光芒,像是不太明白他指什么。
下一秒才反应过来,她迅速摇头,“不是啦,只是信浓比较喜欢拥抱,所以就……”
“是吗?”巴形微微一笑,那笑容从礼貌变成了柔和,却又带着某种若有若无的意味。
“那我也想要主人的拥抱,可以吗?”他看向信浓,语气轻快得像一句玩笑,却藏着他独有的冷意,“可以吗?”
信浓被他看得身体僵了一下。
这是被挑衅了?
他皱起眉,有些委屈,也带着点被抢走位置的不服气。他正准备反驳,却被白山按住肩膀。
白山的动作很轻,但很明显是带着制止的安抚。信浓只好闷声抿唇,像只炸毛小猫被轻轻按平。
身处在风暴中的夜子却完全没注意到这场无声的小较劲,只是低头用没擦伤的手摸了摸信浓的头,“信浓好乖。”
在听见她的夸奖后,信浓的耳朵像被捏了一下似的立刻红起来,刚刚的委屈瞬间消散,开心地摇晃着夜子的手,像彩虹一样的眼睛亮晶晶的。
他挺直胸膛,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那当然了……我可是主人的秘藏子!”说到最后,语气带上了自豪与雀跃,像小孩子争取到糖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