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子的手指微微收紧,“很抱歉,但现在打造武器的材料都是在父亲大人的控制下。”
她声音轻轻发颤,话说出口时连呼吸都乱了一拍,却仍努力保持镇定,“我手上只剩下当初为了给白山和信浓修复而收集的材料……”
那段日子里,她每天都提心吊胆地检查刀身的裂纹,几乎一听到碎裂声就条件反射般冲过去。
她不懂原理,却硬是凭着不愿让他们碎刀的执念,一遍又一遍地找工匠去修复,为此也寻找了各种锻刀材料。
只是自从鬼侵入的那天开始,她就连出门都没有资格,更别提再去寻找任何材料。
算是夜子早期收集的刀,药研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安慰道:“大将别担心,材料只是能算其次。”
他抬起眼,神情专注认真,“现在最需要的是你的灵力。”
烛台切也走到她身后半步,缓声补充,“材料修补得了刀身,但只有灵力才能修复灵核的破口。”
“大将的灵力很纯净,对付丧神而言是最接近本源的力量。”药研继续解释,声音沉着冷静,“只要源头稳住,他们就不会碎。”
夜子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她听见那名浑身是伤的粉发男子开口,“我知道事发突然,但……恳请您为我弟弟疗伤。”
他的声音沙哑破碎,像是喉咙里还残着血的腥味。纵使如此,他的语气却带着卑微到近乎祈求的恳切。
夜子愣了一下。
她的目光落在他怀里那位昏迷的少年付丧神身上,可下一瞬,她又看向面前这个满身血污的哥哥。他的伤同样很严重,却只开口请求她为他弟弟疗伤。
那他本人呢?
夜子猛地皱紧眉,心底涌上一种难以言说的酸意。
“怎么只说他?”夜子紧张又认真地反驳,“应该是给你们两个一起疗伤吧?你伤得也很重。”
粉发男子微怔,像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
“你是他的哥哥吧?”夜子伸手,轻轻按住他颤抖的手腕。她的手明明也在发抖,却牢牢扶住了他。
“既然如此,你也要保护好你自己,”她声音柔和,却带着坚定,“这是对于亲人的愿望。”
她抬起眼,认真得几乎像宣誓,“你弟弟肯定也希望看到你健康平安的样子。”
这是对于亲人的愿望。
如果是她,一定也会这么想的。她的家人一定也是因为这么想,才一直保护着她,希望她能逃出去、活下去。
他们把她往逃生的方向推去、哭着、喊着、甚至用尽最后力气保护她的样子。
她的胸口一紧。
父亲、弟弟、乳母……他们一定也是带着这样的心情。
只是她愧对了他们,愧对那份希望她活下去的心意、愧对那一条被他们用生命换来的逃生路。
她的喉咙隐隐发酸,余光落在不远处的药研身上。
幸好药研阻止了她。
药研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微微皱眉,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靠近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