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战斗。我要用我的方式赢。”她需要这场胜利,不仅仅是为了平息帮派的质疑,更是为了向自己证明,她依然是那个能在泥潭中生存下来的“黑狼”,而不是依赖他人力量的弱者。
芙蕾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回答,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好。”
她简单地说道,不再多言。
她尊重VV的选择,就像尊重每一个独立的灵魂。
-
夜色渐深。
薇薇安从床底拖出一个破旧的木盆,倒上冷水,准备简单地擦拭身体。
这是她每日结束后的惯例,洗去汗水、血迹和街巷的污浊。
当她脱下缝着钢板的背心和里面已经被汗水浸透的棉布内衬时,芙蕾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背上。
那并非少女光滑的脊背,而是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痕。
有深可见骨的刀疤,有粗糙缝合后留下的蜈蚣般的痕迹,有烫伤,还有更多细碎的、来源不明的淤青和划痕。这是一幅描绘着痛苦与挣扎的地图,记录着她从街巷底层爬上来的每一步艰辛。
芙蕾的呼吸几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瞬。
她能清晰地“看到”这些伤痕形成时所伴随的、被放大了无数倍的剧痛。
她的指尖微微蜷缩,仿佛能感受到那些早已愈合的伤口曾经带来的、撕裂般的苦楚。
薇薇安背对着她,用破布蘸着冷水,沉默地擦拭着。
她能感觉到芙蕾的视线落在自己背上,那目光不像其他人带着好奇、怜悯或厌恶,而是一种……沉静的凝视,仿佛在阅读一本沉重的史书。
过了一会儿,芙蕾站起身,走到水盆边。
她拿起另一块干净的布,浸入冷水,然后轻轻覆在薇薇安背上的一处陈年旧疤上。她的动作极其轻柔,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谨慎。
冰冷的布料触及皮肤,薇薇安身体微微一僵,但没有躲开。
“这里,”
芙蕾的手指隔着湿布,虚虚地点在那道从肩胛骨一直延伸到腰侧的狰狞刀疤上,“当时的伤口,几乎切断了脊椎旁的主要神经。你能活下来,并且没有瘫痪,是个奇迹。”
薇薇安沉默着。
那是她十五岁时,第一次参与大规模械斗留下的。她记得冰冷的刀锋切入皮肉的感觉,记得鲜血涌出时的温热,更记得那种濒死的恐惧和求生的疯狂。
她确实差点死了,也差点废了。
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才勉强能下地走路。
“运气好。”
她最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芙蕾没有反驳,只是继续用湿布轻轻擦拭着她的背,动作耐心而细致,仿佛在拂去一件珍贵古董上的尘埃。
她没有试图用她的能量去治疗这些早已愈合的伤痕,那没有意义。
她只是在用这种方式,无声地承认VV所承受过的一切。
这种无声的接纳,比任何语言都更具力量。
薇薇安闭上眼,感受着背后那轻柔的、带着凉意的触碰,感受着那些伤痕被如此郑重对待时,内心涌起的、陌生而酸涩的情绪。
没有人这样对待过她的伤痕,它们只是战斗的证明,是生存的代价,是“恶犬”的勋章。
但在芙蕾这里,它们只是伤痕,是VV的一部分,值得被温柔触碰。
擦拭完毕,薇薇安换上干净的芙蕾买来的柔软内衫,感觉整个人仿佛都轻了几分。不是身体上的,而是某种一直压在她灵魂上的重负,似乎被那冰冷的湿布和温柔的触碰,带走了一丝。
两人共享了简单的面包和奶酪作为晚餐,搭配着那罐珍贵的蜂蜜,甜腻的滋味带来了最原始的满足感。
-
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