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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驯兽师（第10页）

“Done…DONE。Casualty。。。Sendsomeos。。。safenow…（解…解决了。伤员…派人过来……现在安全了…）”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每一次呼吸都像在拉一个破旧的风箱。

“啊……！！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因剧痛而发出的呻吟，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Judy的耳膜上。

“F。。。Fuck。。。Aaah…Annsdown。Halshere。Bexsdead。Andupstairs。。。upstairs。。。Ahh。。。。。。。。。!!（该、该死…啊……Ann倒下了。Hal在这儿。Bex死了。还有楼上…楼上……啊………！！）”

主屏幕上，一只颤抖的手伸入了镜头，那只手上沾满了鲜红色的液体。

Judy的瞳孔骤缩。

那一刻，她的世界崩塌了。

“LEE!!!”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Susie，不顾一切地朝地下室的出口冲去。她的动作快得像一道闪电，只留下一串撞翻的椅子和设备发出的刺耳噪音。

“GetamediOW!（找医生来！快！）”Susie对着还愣在原地的Rita和其他人大吼，然后立刻转身，追着Judy那几乎要消失在楼梯口的身影而去。

[厂房]

…

“Whatthefuck?Hey，areyouokay???（怎么回事？喂，你还好吗？？）”Hal急躁的声音隔着铁板传来，他对外界的状况一无所知。但Lee实在没有力气走到几步之遥的距离给他开门了。她只是不停冒着冷汗，感到身体似乎逐渐僵硬。

“哈…哈……”Lee无力地瘫倒在地，倚靠着集装箱，鲜血已经在背心上晕开了一大片。她的呼吸短而轻，每一次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疼痛。

“No。。。Relax。。。Medsing。。。（不好…放松，医疗快来了…）”她既在安慰Hal，也在安慰自己。

Lee试图用手去按住那个不断流血的伤口，但这只是徒劳地让更多鲜血沾满她的手掌。剧痛像潮水一样一波波袭来，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不知过了多久，剧痛已经彻底麻痹了Lee的神经。

就在她的意识开始模糊，感官因失血而变得迟钝的时候，一阵急促的、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终于穿透了她耳边的嗡鸣，传了进来。

那声音像是救赎的号角。

厂房那扇敞开的大门外，第一个冲进来的是一道模糊的、熟悉的身影。

“LEE!!!”

Judy的声音嘶哑，破碎。她甚至没有穿外套，只穿着那件在地下室工作时的灰色背心，直直地朝着Lee的方向冲来。

当她看到Lee蜷缩在集装箱旁，看到她身上那片迅速扩大的、刺眼的红色时，她的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她的脸上血色尽失，那双总是闪烁着智慧和叛逆光芒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纯粹的惊恐。

紧随其后的是Susie和Rita，她们的脸上也写满了震惊和凝重。

Judy跌跌撞撞地冲到Lee的身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她的膝盖狠狠磕在坚硬的水泥地上，但她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她的眼里，只有Lee那张因失血而惨白的脸，和那件被染红的、刺眼的白色背心。

“No…no，no，no，no…”她颤抖着，伸出手，却又不敢去碰触那道狰狞的伤口。她的手悬在半空中，抖得像风中的落叶。“Lee…Lee，lookatme。Lookatme，babe…（Lee…Lee，看着我。看着我，亲爱的…）”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充满了哀求。她试图去捧Lee的脸，想让她看着自己，想确认她还清醒。

“Hey…hey，staywithme，okay?Staywithme…（喂…喂，别失去意识，好吗？坚持住…）”

Lee已然失神的双眼向她望去，好不容易看清了眼前那张写满了恐慌和绝望的、温柔的、好看的脸。

…

是我已经死了，然后天使降临来接我了吗？

这个荒诞的念头闪过她的脑海。

当Judy那冰冷而颤抖的手指终于触碰到她的脸颊时，Lee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她扯出了一个虚弱至极的微笑。

下一秒，世界彻底陷入了黑暗。

……

……

不知过了多久。

意识从冰冷的海底，缓缓地、艰难地向水面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