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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上（第1页）

也许是出于莫名其妙的责任心，也许是她既不想、也不敢接受自己从神父那里接的第一单生意就这么砸在手里的事实——凌晨两点半，Lee推门下车，径直朝那正门小跑过去。

眼前那栋挺括的雾白色建筑是海伍德唯一一家大型医院——夜之城海伍德医疗中心（NightCityMedicalterofHeywood）。

不时拂过的夜风让人精神抖擞，宁静的街道上行人寥寥。Lee跑着，感觉自己像什么手握神圣军令的正义信使，而不是一个正在试图补救自己过失的、狼狈的、失败的‘刺客’。

自动门嘶地一声滑开，一股混杂着消毒水和臭氧的空气扑面而来。

凌晨的大厅空荡荡的。前台后面坐着一个年轻的女人，正无神地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她胸前的名牌上写着‘Priya’。

当Lee带着一身凉气快步走到她面前时，Priya明显地瑟缩了一下。她的目光在Lee那件摩托夹克上扫过，又看到那双明亮的眼睛——焦急、专注，但过分锐利了，不像是探病家属。

——哦，操。又来了。Priya的胃里一阵抽搐。她想起了上周那几个穿着印有NUSA国旗图案的旧军装、浑身酒气的六街帮混蛋。他们逼近眼前，用枪托不耐烦地敲击着桌面，让她把一个敌对帮派成员的病房号说出来。她记得当时自己吓得腿软。

“Iofindsomeone。MarthaFrakes。Isshehere?（我要找玛莎·弗雷克斯。她在这儿吗？）”白发女孩单刀直入地问，语气跟那些混蛋如出一辙，区别只是没有脏字而已。

Priya听到这个名字，心脏猛地一跳。

“I…I’tgiveoutpatientinformation，it’s…it’sagainstprotocol，（我…我不能透露患者的信息，这…这违反规定…）”她颤抖着说。

Lee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

终于，Priya崩溃了。恐惧压倒了职业规范。她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被枪指着头的威胁了。她不想死。

“Thirdfloor…ICU…room3B，（三楼…重症监护室…3B病房…）”她伸出颤抖的手，指向大厅一侧的电梯方向。“Please…just…don’thurtanyone。（求你…别伤害任何人…）”

“？”

Lee向她投去一个疑惑的目光。

——我刚刚只是盯着她的脸，思考找什么借口而已。她怎么就直接告诉我了？

但她没说什么，迈开步子，顺着那方向快速离开了。

Lee一边走，一边回忆着不久前她从电脑里看到的那封电子邮件。好消息是，她很走运，玛莎·弗雷克斯果然就在这里，这是找到古斯塔沃的唯一线索；坏消息是，这里正在被一个叫Cereza的瓦帮骇客监控着，几乎可以确定监控范围是以玛莎的病房为球心，只是不知道半径有多大。很可能她现在就已步入Cereza的视野了。

那就别坐电梯了。尽量规避电力设备。

Lee拐入楼梯井，确认角落里没有摄像头，开始向上爬。

——必须先‘无效化’Cereza。你不能在别人家的蛛网上为所欲为，你必须先想办法干掉那只蜘蛛。

问题是捕食者潜伏在哪里呢？

Lee迈上位于二楼和三楼之间的楼梯平台，对着墙壁上的火灾逃生路线图思考着。每一个房间都看起来很正常……难道要一个一个找吗？不行，太浪费时间，而且这个过程中对方一定能定位到自己，然后喜提一盘烤脑花。

但是如果在脑机过热的阈值达到之前，能够抢先一步*反追踪*到她的话……

想到这里，Lee居然自顾自笑了。

——Thisissofugrecklessandstupid。AndrightnowImactuallysideringaboutit。（这他吗简直又蠢又鲁莽。而我居然真的在考虑。）

Lee叉起腰，试着深呼吸。

再这么原地站着，天就要亮了。

……

——Alright，letsgiveitashot。（好吧，让我们来试试。）

————

——

对于Cereza来说，这又是一个无聊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