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
同一个故事——
同一个世界里的人总会重复的讲述同一个故事;
只是各自的版本各有差异。
“倪老师原本是教语文的,也是我曾经的好友。喜欢灰色喜欢的不得了,在她的办公室,你可以看见灰色的钢笔、花瓶、笔筒,甚至是她挎包上灰色的刺绣。”
“或许灰色对于她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小嘀问。
“有些喜欢不需要意义来支撑。”毛子说。
我想了想确实是有一番道理。
“或许是太过于执着于灰色,她的世界也渐渐变成了灰色。她独自一人带大的儿子小若在十岁时就早早地去世了;在精神上深受打击的她再也不能像以往一般投入地分析课文上的文字,于是学校便出于关怀把她安排到了后勤部,主要管理器材室。”
我心想,关键词出现了。
“而小若去世后的两年,她还是坚持把自己的班级带到了高二结束。她还格外关照班里一个早早丧母的男孩。”毛子将烟头向烟灰缸里压了压,“可是那个男孩不仅很自卑,而且自身又有心理不大健康,一读完高二便提出自己要辍学。”
“倪老师没劝他吗?”我问。
“当然劝了,当男孩展露出一点不想读书的苗头时便开始劝了。苦口婆心地连续劝了半个学期呢。可是男孩非要走,倪老师完全拿他没办法,为了防止男孩彻底放弃读书这条路,尽最大努力让男孩只是修了学。”
“真可惜啊。”我说。
“倪老师从那以后便被安排到了后勤部,也就是我刚说的去管理器材室。”毛老师掀起了自己额头上本就不多的头发,漏出他七皱八褶的额头,继续说着,“不过短短两个月后的开学初,男孩就再次来到了学校。”
“复学来了吗?”我问。
“不是,来偷东西。”毛子叹了口气,“倪老师那晚值班,一下子就认出了男孩的身影,便追了上去。”
后来毛子说的事件后续和金玲说的几乎没差,只是少了学长口中的诡异元素。
听完毛子讲述这个故事,我怀着沉重的心情踏出了办公室的门。
小嘀也格外的安静,她这次没有选择用自己以往推崇的罗生门观念来分析这件事件。
(七十七)
那是一段在我脑海中极为深刻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