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杯!”
巫竹举起酒杯要跟小满撞一个,轻轻一声碰撞,师徒二人共迎除夕的喜悦荡漾在酒意里,也算是两个人在一起过了第一个大节。
“失眠真的是太!要!人!命!了!所以,我要郑重感谢我亲爱的师父,在回山上的这两个月中,披星戴月地帮我疗伤。”小满说完,满脸油光一个滑跪。
巫竹嫌弃地挤了一下眉眼,手不停地在眼前胡乱遮挡。
“要是难受,就控制点情绪,我也不可能永远都给你疗伤!赶赶赶赶紧起来,表情太恶心了!”
小满撇撇嘴,足弓一蹬直接原路返回坐到椅子上,端详着酒杯悻悻道:“我也想啊,不是跟您说过了~,昏迷的时候吧,做的那个那个奇怪的梦,动不动就跑到脑子里来!!!我是真真儿地控制不了地去想关于良——她的一切事情,尤其是……经历过被军法处决场面,而她的通敌也可能只是一个阴谋或者一个误解……!”小满句句在说她,但句句都知道自己在说谁,隐隐的刺痛从毛孔深处开始向上蔓延,小满痒得扭动起来。
哐啷——
小满登时被这一声脆响拉了回来。
“岁岁平安!”巫竹费劲地要弯下腰去捡碎片。
“别动!还是我来收吧。”小满纳闷地看着巫竹,不知道这是她故意的还是单纯的手抖,一边打扫一遍好奇地问道:“话说,您最近怎么这么容易拿不住东西,莫不是……。”
巫竹僵了一瞬,强撑膝盖似乎是要解释。
“莫不是中风?岁数大了什么病都可能有,师父别推脱了,过了年得下山给您找个郎中瞧瞧……”
“哎呀啧啧啧!修行之人哪那么容易生病,收收你那勤快的脑子吧,别胡思乱想了!”巫竹跟要下蛋一样的啧啧声直接堵住小满的揣测,小满吐个舌头翻了个白眼,收拾好碎片。
小满看着外面黑漆漆的竹林,心里算着已经回山上两个月了,没想到上一次雪地分开后,竟然再见这么难,外面的考场阵法还在转动着。
人脑就是喜欢在没正事儿的时候制造一些焦虑。
之前种种,打雪仗,烤鱼的场景仿佛像做了一场梦般的不真实。
赵国生啊赵国生,你再不来,我都快以为你是朱巴了……
想念情难自已时。
哐——
小满又被一声碗落从思绪中惊醒,直着脖儿,呆呆地回头绝望地看回去,巫竹抿着嘴心虚不敢看她。
——
除夕一过,春意盎然。
小满也很快进入了紧张的训练中,体术,灵力,反反复复地捶打着她。
她虽然比之前坚韧了许多,但面对高强度的训练时,难免也会有撑不住的时候,这种情况放在当年刚上山的时候,巫竹并不会在她崩溃的时候逼她继续,反而会劝她放松下来,毕竟急于求成容易功亏一篑。
而这次,巫竹丝毫不手软,总让小满练得有一种过了今天没明天的感觉,不过她倒觉得也好,这样可以转移注意力,不去想赵国生。
直至一日暴雨。
还未晨起,惊雷一声,惊蛰已至。
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小满立刻穿上衣服打开门。
巫竹端着早餐已经站在门口,小满睡眼惺忪地看向巫竹,还未要说什么,巫竹先开口:“别怕,今天不练了,雨大,歇一天,我起得早吃过了,专门给你送来的!”
小满松了一口大气关上了门。
“我头一次希望大雨可以一直下,我就能多歇两天!哎呦~!”小满被巫竹一闷棍打疼叫了出来。
“我今天也躺一天,你想干啥干啥吧!”说完巫竹就离开了。
还想干啥干啥,还能干啥啊,这么大的雨,总不能去河里摸鱼吧,肯定是在屋里躺尸了!
小满百无聊赖地吃着早餐看着窗外。
雨大,天光也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