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瞪着窗棂,吞咽间,不自觉地回想自己梦里的种种。
良运因通敌被若谷赐军杖,这中间有一个关键人,那个人几次三番找良运,没个正事,最后查出来他是奸细,还捅出良运通敌来,这历史情节怎么看都和父亲遭遇一致,然而这个人的名字,小满并未在杂记中看到过。
是历史喜欢反复上演吗?
还是自己勤劳的脑子在梦中把父亲军营的经历拼接到了良运身上?
风声丝丝钻入窗子,时而惊动着桌上的纸张,时而在窗棂空隙中吹出哨音,跟鬼哭一样难听,搞得小满心烦意乱。
突然,她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小满脑子还在盘算,这么自己胡思乱想不行,身体已经按捺不住地走出房门。
必须再去书屋里看看杂记,万一是疏忽没记住呢。
书屋晦暗。
窗外白噪音,窗内烛油灯,好一个催眠环境。
小满硬刚困意,又一次拿起《赵国杂记》,认真翻阅,越看眼周绷得越紧,几乎是悬着一颗心屏息专注找人名。
若真的能找到只言片语,就说明,她的梦不是自己脑子乱凑出来的,而是确有其事!
而,按巫竹的说法,她昏迷是因为被灵石控制意识,那么她所谓的逼真的梦,很可能就是灵石给她看的,灵石为什么要这么做,想告诉她什么呢?
越这么想,小满越紧张,越紧张手心越冒汗。
翻看……。
指腹都湿答答了。
可,直到她再一次通看杂记,仍然是没找到那个人,自顾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吐出一口怒气,要不放弃,或许就是梦?
……
可,自己的脑子有那么聪明么?能构建出那么逻辑清晰且完整的梦?
越想越知道不能过度相信自己的聪明,随即把书啪地一摔。
猛地抬头,打量着黑压压的书。
轰——
又一声雷,夸张到像是有人在渡劫。
小满目光炯然,头脑静默一瞬,身体却没有一丝犹豫地走上前,面色凝重,从第一层开始一本本翻。
这里这么多书,既然偶得一本赵国杂记,那么就有可能还有其他相关记载!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找找看,她独自一人,孤零零站在黑压压的书架前融为一体。
干正事的时候,时间往往很快。
外面的雨没有停,天气晦暗会让人忽略时间,小满事后也不知道巫竹是不是来过,只知道自己几乎是着了魔地看书,上了十几年的学都没这么认真过。
不知过了多久,翻了多少本,手都抽筋了,也没想歇歇。
直到快速阅览之下,一个名字真的赫然醒目的出现,刺入她的眼——召!
嗵!嗵~
雨声瞬间消失在她耳畔,屋里静得她能听见心跳。
“召,兵卒也,……于战前叛逃,参军李容人获之……即认罪,为良运与敌军信使……后于良运帐获敌方信物,先生无思谏良运之过,遂良运受军刑。”
召。
没错了,应该就是他,梦中良运管他叫小召。
小满在良运的视角看到他,是良运在路边顺手救的,收入队伍中,但蠢在并没有告诉若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