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这些很了解啊。”会后,组长对她说。
她微微一笑:“我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
贫穷从不是她选择的,但如何面对贫穷,却是她可以选择的。她选择将它转化为力量,而非耻辱。
【同步镜头:学习方法】
罖尘的闹钟在早上七点响起。他伸手按掉,起身,洗漱,然后去食堂吃早餐。这样的规律生活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那时的他要么通宵熬夜,要么睡到日上三竿。
现在,他保证每天七小时的睡眠。起初这很难,长期混乱的作息让他的身体抗拒这种规律。但坚持两周后,他发现白天的精神状态明显好转,注意力也更易集中。
“原来身体需要的不是更多的刺激,而是更多的休息。”他在日记中写道。
他参加了学校的编程社团,第一次去时,他几乎想转身逃走——社交场合总是让他焦虑。但当他听到其他成员在讨论一个新的算法问题时,不由自主地加入了谈话。
“这个问题可以用动态规划来解决。”他说。
讨论的声音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他。一瞬间,他几乎要逃离这个地方。但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走了过来:“你好,我是社团副社长李明。你说的对,我们刚才就在讨论这个。你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吗?”
那一刻,罖尘感到胸口那股熟悉的紧绷感慢慢消散了。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解释自己的想法。
那天晚上,他成为了编程社团的正式成员,还接下了为一个校内比赛开发小程序的任务。
周末,他骑着那辆花了一百块钱买的二手自行车,逛遍小城的大街小巷。相机挂在胸前,随时准备记录看到的风景——河边洗衣的妇人,街角下棋的老人,墙头打盹的猫。这些平凡的景象,在他镜头下却有了不一样的生命力。
“原来生活不止有学习和打工。”他在日记里写,“还有那么多被忽略的美好。”
他开始明白,过去的自己如同一个拧得太紧的发条,终有一天会崩断。而现在,他学会了松弛,学会了在紧张与放松之间找到平衡。
这种平衡不仅体现在生活作息上,也体现在学习方式上。他不再强迫自己一次性解决所有问题,而是允许自己暂时放下难题,去散个步,听首歌,或者单纯地发会儿呆。常常在这样放松的时刻,解决问题的灵感会不期而至。
有一次,他在河边看夕阳,看着光影在水面上的变幻,突然就想通了一个困扰他许久的代码结构问题。那一刻他明白,创造力的源泉并非只有刻苦钻研,还有对生活的细致观察和体验。
任千慧面对的则是另一种挑战。建筑设计需要熟练使用各种专业软件,但学校的电脑配置太低,常常卡顿甚至死机。
起初她十分沮丧,每次电脑卡住时,都会感到一阵焦躁。但慢慢地,她学会了与这种不便共处——在电脑渲染模型时,她会拿出速写本练习手绘;在文件传输的等待间隙,她会阅读建筑理论书籍。
她发现,这种被迫的“慢下来”反而给了她更多思考的时间。在等待电脑响应的那些碎片时刻,她会反复审视自己的设计,从不同角度思考改进的可能。
更重要的是,她发现自己对空间、材料和成本的敏感度,远超过许多城市出身的同学。当其他同学在设计中使用昂贵的材料和复杂的结构时,她却在思考如何用最简单、最经济的方式,创造出同样舒适、实用的空间。
“我设计的不是建筑,是可能性。”她在一次分享会上对学弟学妹们说,“贫穷教会我在限制中寻找自由,在匮乏中创造丰足。它让我明白,最好的设计不是最华丽的,而是最适合的。”
她开始有意识地将这种理念运用到所有设计中。在为那个西北小学设计校舍时,她不仅考虑了建筑本身的实用性,还研究了当地的气候条件、村民的生活习惯和可获取的建筑材料。
“设计不是孤芳自赏的艺术,”她在设计说明中写道,“而是与人、与土地、与生活的对话。”
【同步镜头:情感连接】
罖尘与母亲的视频通话成了每周日的固定节目。第一次打开摄像头时,他还有些不自在。屏幕那头的母亲似乎也比他记忆中的样子老了一些,白发多了,眼角的皱纹深了。
“妈,今天我看到一只松鼠,胖得像球,黑乎乎的,像煤球。”他说。
母亲在屏幕那头笑:“你们学校环境真好。吃饭了吗?吃的什么?”
这种日常的、毫无深度的对话,在过去他会觉得无聊且浪费时间。但现在,他却从中感受到一种奇特的治愈力量。那些最平凡的关心,最普通的问候,编织成一张安全的网,接住他所有的不安与彷徨。
“妈,我做的APP得奖了,虽然只是校级比赛。”又一次通话时,他告诉母亲。
母亲不太明白什么是APP,但她的喜悦却真实而直接:“我儿子真棒!要注意身体啊,别太累。”
他忽然意识到,过去的自己从未给过母亲参与自己生活的机会。他总是报喜不报忧,总是装作一切都很好的样子。那种距离感,不仅隔离了痛苦,也隔离了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