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还敢跑,就是将燕京城翻个底朝天,也得给我抓回来。”莫文愤愤然怒瞪了狱吏一样,袖子一甩,便朝外走去。
徐行舟见状想要抱起还躺在稻草上不省人事的兰语娇,谁知,横斜里伸出一只手拦抢先于他的动作。
“不劳烦大人。”根本就没有给徐行舟反应的时间,便将兰语娇抱在怀里,跟在莫文身后走出了天牢。
“嘿,这个白泽,还真是拿自己当根葱了。”徐行舟看她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心中忍不住直犯嘀咕,可千万不能被那人知道,否则有几个脑袋都不够他闹腾的。
“唉,我说这位兄台,你怎么……”,徐行舟忙追上去想揶揄他几句,好日后为自己寻个开脱的理由。
他也是实在没办法,人病着,也不能硬抢不是。
好不容易将兰语娇安置在了馆舍,这里是狱吏的官舍,宽敞明亮,还带一间小厨房,也算是在这天牢地界里最适宜养病的地方了。
看样子,这个狱吏倒是还有几分会看颜色,知道此时得想个将功补过的法子。
可惜,就是不知道那位会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此人,徐行舟不自觉地挠了挠额头。
不知为何,他一想到那双眸若点漆的眼睛,就觉得头痛不已。
还是先给兰语娇解毒,再耽搁下去,怕落隐疾。
于是将所有闲杂人等都赶出门去,可只有白泽执拗的不愿意离去。
“我说这位兄台,你不走,我怎么治病?贻误了治疗时机,她活不成,仔细了你的脑袋。”徐行舟将方才在他眼皮子底下抢人的那一口恶气终于是还了。
白泽看他说的这般急切,不知是哪句话让他改变了心意,仍旧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兰语娇渐渐好转了些的面色,垂了眸慢慢转身,只是并未走远,仍旧立在门外,一声不吭地等着。
徐行舟在屋里忙了不少时辰,才将房门打开,也不知道是对谁在说:“进去看看吧,毒解了五分,最早三日后会醒。先让她好好休息,我去抓些药。”
正欲抬脚离开,却冷不丁听到白泽幽幽地问道:“最晚呢?”
徐行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看样子这人还真是不了解他的医术,他可是堂堂御医,恐怕是被这人当作江湖郎中看待了。
“你……,阎王爷都不敢跟我抢人,我说她何时醒就能醒。”徐行舟也懒得和他争执,恶狠狠地留下这句话便去抓药了。
莫文侧脸,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对白泽说道:“徐行舟,徐太医之孙,也是当今圣上身边的御医,他的医术目前在云燕还无人能出其右。”
听大理寺少卿莫文这般耐心的解释,白泽拱手施礼道:“方才是卑职失礼,事急从权,礼数不周,还望莫大人见谅。”
莫文大度地摆摆手,“罢了,同为朝廷命官,这些小事不足挂齿。”
“今日多亏有你在那天牢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也是无心之举。”白泽心中也隐隐有些后怕,自己再晚来半个时辰,兰语娇恐怕就惨遭毒手了。
“今日我与徐行舟本是来此处办案,听闻有人进了天牢探监,还是陛下钦点的要犯,自然得进去巡视一番。只可惜让那下毒之人溜之大吉了。”莫文轻裹了裹身上的大氅。
这入秋后的燕京城,风吹在身上,多了些凉意,但也不至于寒冷到需要裹紧衣物。
白泽对莫文这突然间的动作颇有些意外,但听到他说下毒之人没抓到,回想起方才那个狱卒凶狠阻拦的行为,仿佛就是他一心想要置兰语娇死地。
忍不住置于身侧的手指紧紧握成了拳,“卑职方才见一狱卒百般阻拦将她带出天牢,只说郎中在来的路上,可我看来的狱吏倒是一副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既然狱吏不知情,何人会为她请来郎中呢?恐怕那狱卒就是下毒之人。”
“你可还记得那人长相?”莫文眼眸中瞬间一亮。
白泽咬牙切齿道:“他就是化成灰,卑职也认得。”
话音刚落,就听莫文朝着狱吏大喊了声:“叫你的人统统集合,一个都不许少。”
不多时,狱吏就将所有狱卒都聚集在一起,莫文让白泽上前辨认,白泽来来回来确认了三遍,总是沉默不语。
看来这其中是没有那人。
“现在何人不在?”莫文沉着脸问狱吏,天牢狱卒中竟然有人敢监守自盗,真是胆大包天。
“回莫大人,是昨儿个才招进来的个新人,他说他叫陈二牛,家住燕京南”,狱吏垮着脸向莫文回道,一副自认倒霉的神情。
昨儿个刚招进来,今日就出了下毒之事,那肯定就是冲着兰语娇来的,真是胆大包天,背后之人势必权倾朝野。
莫文自是心知肚明,吩咐人下去将此人画像张贴出来,全城通缉。
此事定要禀明圣上,由他裁夺才行,此处毕竟都是男子,一个女人留在这里养伤,时间长了怕仍是不妥。
不多时,徐行舟提着药回来了。
“梅山,你留下,我进宫面圣。”莫文望着他,此处还是留个自己人比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