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帝心领神会,现在自己的身体已是透支,这关键时刻万要硬撑下去才行。
“右相还在等什么?不会是在等你那欲要闯入皇宫的厢军吧?”李云翊轻掀起眼皮,戏谑着说道。
右相陈甫顿时身形一震,既然翊王这般问起,那厢军大概率就不会进入皇城了。
看来最后一招棋无法反败为胜。
他任命般地阖上了双眸。
不多时,殿外传来沉重而稳健的脚步声,谢瑜带着一身血腥之气走进了永和殿。
跪倒在阶前,俯首施礼道:“陛下,臣救驾来迟。”
“谢爱卿,平身吧,并不迟。”说罢,燕帝望着早已瘫坐在地上的太子,不由得哀叹一声。
燕后似乎无法接受这个结局,整个人疯疯癫癫地又哭又笑,兰语娇知道,她这定又是想到什么伎俩来保全自己。
不免有些担忧地望向燕帝。
谁知,燕帝沉了脸皱了眉,随即下令道:“来人,将皇后和太子压入天牢,三司会省后治罪。右相陈甫妖言惑众,萧立鼓动太子谋逆,诛九族,腰斩于殿前,即刻行刑。”
一场弑父谋逆的斗争就这样以太子党羽惨白为结局落下了帷幕。
右相陈甫和萧立服罪,诛灭了九族。
燕后被查出当年毒杀翊王母妃,并联合右相陈甫灭了兰家满门,并嫁祸给左相。
同时,还利用娘家的势力勾连北梁和南楚进行私盐和辎重的买卖,已构成了叛国罪。
数罪并罚,诛九族,将于三日后斩首于午门外。
而李云翊在平定叛乱后的翌日进了燕帝的寝殿,请求去天牢探望燕后。
燕帝知道他想做什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的身体已日渐衰竭,能完成翊儿的心愿,也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了。
这日夜里,李云翊带着兰语娇进了天牢,来到了单独关押燕后的牢房内。
燕后面对着墙壁,不时地哭哭笑笑,俨然一副疯婆子的模样。
喊退了众人,他沉着嗓音质问道:“我没有时间与你周旋,说出实情,我能保太子不死,否则……”。
燕后突然停止哭闹,转过身来,一双眼睛幽怨地看着李云翊,“谁让你的母妃夺走了陛下的爱,她就该死。还有你这个贱人的娘亲,明明只是个绣娘,凭什么能得到陛下的垂怜,甚至连你私进御书房都能放过。既然想要藏着秘密,那便用满门性命来换。哈哈哈……”,燕后疯魔的样子让李云翊痛恨至极。
他眼眸如沁着鲜血般猩红,沉在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伸出手死死掐住了燕后的脖颈,“死到临头了,你想要拉别人下水。既然如此,你都不在乎太子的命,那我何必多那份心。”
燕后梗长了脖颈,脸色也涨得青紫,就在濒临死亡之际,李云翊松开了手。
大量的空气润入身体,她不由得猛咳起来。
李云翊说的那些话像是一把无形的利刃刺入了燕后的心中,她摇着头嘶吼道:“你说话不算话,你这个小人,从小我就知道你善于伪装,只是没想到你如此命大。”
“对付你这种毒妇,还需要说话算数么?你害了我多少次,你以为我不知道。不过这次是你亲手害死了你的儿子,我就是要让你背负着这种悔恨,即使下黄泉,也会日日烈火焚心。”李云翊慢慢蹲下身,那双红瞳牢牢盯着燕后,仿佛闪着幽冥之光,蕴着危险与诡异。
随后,起身牢牢抱紧有些怔愣着的兰语娇快步离开了天牢。
此时的兰语娇,满脑子都是燕后的话,难道是自己的鲁莽害死了阿娘和阿姐,要了兰家上百口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