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用厉曜来对付吕恕和舒平候府?”暮泊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吕恕安分,但他的那几个儿子不安分,西域那么大,他忙不过来。”梁寰不紧不慢地往屋里走,“这几年他和宥标来往密切,舒平候府又是长公主的血脉,朕睡不好觉。”
“你就没睡好过。”暮泊纳闷,“你找人生孩子这些问题就都解决了。”
梁寰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看我干什么,你纳了后妃生了太子,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暮泊拍了拍手上的残渣,“要是厉曜不听话怎么办?”
“随便拎出条罪名来都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梁寰轻飘飘道,“朕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留在宫中。”
他试过厉曜的身手,不说输赢,厉曜想一个人逃出宫易如反掌,但他却要留下来装乖卖疯……一定别有所图。
“他不是说了么,他喜欢你。”暮泊道,“要是我行刺皇帝被发现,打死都想不出仰慕陛下这么离谱的借口,除非本来就有这种心思。”
梁寰:“……”
暮泊给他出主意:“不信你可以试试。”
“怎么试?”
皇宫角门。
厉曜蹲在墙根和宥钊宸分一根烤羊腿,他看向站在树上放哨的人:“老裴,来点儿啊?”
裴仲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掏出松软香甜的糕点放进嘴里,用实际行动表示出对咸腥油腻之物的鄙视,而后继续警戒。
“没品味。”厉曜惋惜。
“说正事。”宥钊宸往旁边挪了挪,离那个臭烘烘的狗洞远了点儿,将骨头丢给了旁边蹲得板板正正的小野狗。
“说完了。”厉曜拿着骨头敲了一下狗头才给人家咬住,小狗冲他摇了摇尾巴,叼着骨头去狗洞旁边,又回来叼另一根,趴在洞口专心致志啃骨头了。
“陛下让你随侍左右,然后呢?”宥钊宸震惊。
厉曜从袖子里揪出条锦帕来,慢悠悠地擦干净手指:“然后我就随侍陛下左右。”
“卧槽。”宥钊宸五官都皱成了一团,极为嫌弃道,“你什么时候这么讲究了,还拿帕子擦手,好恶心。”
“放肆。”厉曜倨傲地瞥了他一眼,“我们宫里人都这么讲究的,梁寰一天能换三套衣服洗两回澡,干净极了。”
“他肯定招脏东西了。”裴仲断言,“不管你是何方妖孽,赶紧从厉曜身上下来,否则对你不客气。”
宥钊宸当即就要一个抱摔,厉曜使劲拍他勒着脖子的胳膊:“行了行了,停。”
宥钊宸递给他一颗药丸:“吃后半个时辰会气绝身亡,十二个时辰后服解药清醒,但三个月到半年会内力全失。”
“假死?”厉曜将药丸揣进了怀里。
“宫中有侯府的人接应你,。”宥钊宸低声道,“吕帅和我爹的意思是迟则生变,你的身份留在梁寰身边太危险。”
“明白了。”厉曜煞有其事地点头。
宥钊宸和裴仲匆匆来又匆匆去,厉曜蹲在狗洞边等狗啃完骨头,薅了根草叶子折着玩。
裴仲又去而复返:“厉曜,你留在宫里是想替易家平反吗?”
厉曜叹气:“不是我想留在宫里,是梁寰舍不得我走,他好男风,看上我了。”
裴仲瞳孔微颤,而后将手里的账簿扔给他:“你要的东西。”
“谢了。”厉曜接过来揣进怀里,将啃完骨头的狗抱起来夹在了胳膊下。
裴仲摸了摸狗头:“我可以养它。”
“黄小胖有主人。”厉曜大惊,往后撤了两步,“黄大胖找不到它要伤心死了。”
“黄大胖是谁?”裴仲问。
“御膳房的总厨,我兄弟。”厉曜得意道。
裴仲冷酷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