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攻者们似被激怒的猛兽,各种攻击手段如暴雨般倾泻而下,誓要将防护光罩摧毁。
而此时的李元,同样处于一种极度紧绷的状态,仿若一根拉满的弓弦,稍有不慎便会断裂。
他的双目赤红,宛如燃烧的烈焰,。。。
风停了,铃声却未止。
那缕清音仿佛自时间尽头传来,缠绕在每一寸土地的脉络之中,像是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所有尚未闭合的记忆之门缓缓开启。启明阁前的广场上,新栽的忆心树第一次开出了淡金色的花,花瓣飘落时会发出细微如低语般的声响,像是亡者对生者的呢喃。
余青山坐在轮椅中,仰头望着那株树,手中握着一枚早已失去光泽的骨牌??那是当年小女孩留下的最后信物。他老了,脊背佝偻,双眼浑浊,可每当风吹过铃铛,他的手指总会微微颤动,仿佛还能感受到十年前那个雨夜,她赤足踏过石阶时带来的温度。
“她真的走了吗?”身旁的小守忆者低声问。
余青山没有回答,只是将骨牌轻轻放在忆心树下,然后闭上了眼。
他知道,她从未真正离开。她的存在已化作这片大陆呼吸的一部分,藏于每一声铜铃、每一盏骨灯、每一个母亲哄孩子入睡时讲述的故事里。她是记忆本身,是千万人共同守护的那一道光。
而此刻,在遥远北方的冰原深处,一座被遗忘的祭坛正悄然苏醒。
积雪之下,一道裂痕蔓延而出,如同大地睁开了一只沉睡千年的瞳。裂口中央,立着一块残破石碑,碑面模糊不清,唯有一行逆向铭刻的文字若隐若现:**“当真主归来,伪史当焚。”**
这不是第七碑,也不是六十四座正统碑之一,而是传说中的“零号碑”??最初的记忆源头,也是所有共主血脉力量的起源之地。据古籍记载,它曾埋葬在“虚岁之渊”,因承载过多禁忌记忆而被主动封印,连守墓军都不知其确切位置。
但现在,它醒了。
伴随着一阵极轻微的震动,碑体缓缓倾斜,露出下方幽深洞穴。洞壁布满扭曲符文,像是用鲜血写成又被人强行抹去,如今却随着某种频率重新浮现。一束微弱蓝光从洞底升起,照亮了一个盘膝而坐的身影。
那人全身裹在灰袍中,面容不可见,唯有胸口悬浮着一颗跳动的晶体,颜色不断变幻,时而猩红,时而幽紫,最终定格为纯净的银白。
“时间……终于到了。”声音沙哑,却不属于人类。
与此同时,启明阁地宫最底层,三百六十盏熄灭已久的骨灯忽然齐齐闪了一下。
余月柔猛地睁开双眼,手中正在研读的《命脉图谱》瞬间燃烧成灰。她脸色骤变,立即冲向核心阵台,却发现监测水晶早已爆裂,碎片散落一地,映出无数重叠的画面:南境祖灵祠堂内,九族先祖英灵集体转身面向北方;西荒流民营地中,孩童无意识地画出相同的符号??一个倒置的铃铛;就连刚刚建成的记忆法庭,审判席上的记忆镜也自动激活,投射出一段从未录入的影像:
画面中,年轻的共主跪在血泊中,双手捧起一名婴儿,将其交予乳母。但她的眼神不是悲痛,而是决绝。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唇形清晰可辨:
**“若我身死名裂能换十年安宁,那便让我背负一切罪孽。”**
紧接着,影像戛然而止。
“这不是记录……这是‘预响’。”沈知白拄着骨拐走入,声音沉重,“有人正在用更高维度的记忆波段干扰现实回溯系统。这不是篡改,是在植入未来还未发生的记忆。”
李昭紧随其后,肩头骨灯剧烈晃动:“第六碑事件后,我们以为清忆使彻底覆灭。但现在看来,他们只是换了形态??或者说,真正的敌人从来就不在人间。”
“他们在等一个人。”余月柔喃喃道,“一个能打开零号碑的人。”
话音刚落,一道金红色火线自天际划过,直坠北方冰原。那不是流星,而是由纯粹记忆能量凝结而成的“忆陨”,象征着某段被强行唤醒的历史正在降临现实。
数日后,一支由十二名资深守忆者组成的侦查队抵达冰原边缘。他们携带最新炼制的“真识罗盘”,可在百里外感知记忆波动。然而刚进入禁域三里,全员突遭精神冲击,当场昏迷。唯一幸存的是带队的年轻女子??林晚,南境赵氏旁支后裔,曾在第七碑之战中以家族血脉唤醒三位先祖英灵。
她带回的信息震惊所有人:
“我没有看到人……但我听见了‘她’的声音。”
众人屏息。
“她说:‘我不是你们的共主。我只是她的一部分,被剥离、封存、遗忘的那一部分??名为‘执念’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