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代了所有的思绪。
金属甲胄的摩擦声、皮带扣环的轻响、武器出鞘的铿锵声、蛇人鳞片刮擦地面的??声,这些原本零散的声音此刻汇聚成一道迅速升起的,简短却致命的交响,仿佛预示着一场血战即将爆发。
而原本负责堵住大厅主要出入口的士兵们,在军官短促,有力,带着风暴般压迫感的手势与吼声指挥下,强行压下那几乎要让他们呕吐的生理反应。他们的脸色铁青,眼眶泛红,却依旧咬紧后槽牙,转身,逆着那污秽的源头
发起了决死的回冲!
他们试图在传送门完全稳定、恶魔大军彻底涌出之前,以身体,以盾牌,以武器,以一切能构成阻碍的东西,像绝望的堤坝一样将那扇正在形成的传送门强行堵住。
那是一种近乎自杀的举动,却也是战士本能的反扑。
整个大厅的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到极限的弓弦,微微的震颤都仿佛能让它崩断。每一秒都漫长如年,每一次呼吸都沉重得像是要被死亡压碎。
所有的目光都死死盯住那道不断扭曲、凝结,散发着浓郁疫病气息的传送门。
奇怪的是,它仿佛在艰难地挣扎,如同一个在污秽母体中难产的畸形胎儿,拼命想要挤入这个世界,却又被某种无形的阻力所阻碍。
腐肉般的光膜一阵阵鼓胀,表面浮动着脓液般的纹路,扭曲、黏连、鼓起又塌陷,就像正在酝酿某种无法想象的怪物。
然而,正是这种欲出未出的状态,带来了最极致的心理压迫。
人们紧握着武器,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们不知道下一秒从那恶心到令人窒息的光幕中,会钻出何等可怖,何等不应存在于世间的怪物。
就在这时。
踏!踏!踏!
沉重而密集的脚步声如同及时雨,从连接大厅的两侧通道同时传来,脚步的回声在石质的墙壁间不断放大,像一列列铁骑即将杀入战场般震撼着每个人的耳膜。
声音迅速逼近,带着无可阻挡的力量感。
一侧,是杜鲁奇士兵标志性的黑色甲胄,漆黑的金属在光影中反射出寒光,他们如同从深渊暗影中涌出的铁流。
另一侧,是洛瑟恩海卫熟悉的蓝白战袍、稳重的盾牌与坚定不移的眼神,他们是守护家园的子弟兵,是稳定人心的磐石。
援军,到了!
两支生力军没有丝毫停滞,在冲进通道口的瞬间,便在军官的指挥下迅速展开。他们的动作行云流水,每个战士都熟练得几乎像在执行某种被刻进骨髓的本能。
就像隔空比赛一样,一左一右的两支队伍墙举起,长矛指向、整个布防过程甚至不足五秒,在极短时间内接替了伤号们建立的防线。
然而,就在这秩序即将恢复、防线已然巩固的?那。
那扇散发着极致污秽与不祥的传送门,竟如同一个被戳破的脓包,在一阵剧烈的,令人不安的能量涟漪后,噗的一声轻响,连同那令人作呕的黄绿色光芒和恶臭,一起凭空消失了!
它消失得过于干脆,过于轻巧,过于。。。。。。不真实。
如果不是仍在空气中隐隐徘徊的,若有若无的腐烂气味,以及许多人仍旧泛着青色的脸庞与尚未稳定的呼吸,刚才众人的经历就像一场集体幻觉。那种诡异的突兀感让人心底发寒,甚至有人不受控制地回头张望,仿佛随时会
看到那扇令人作呕的光门再次膨胀出现。
危机。。。。。。似乎暂时解除了?
但这突如其来的,虎头蛇尾的结束,非但没有让人放松,反而在每个人心中留下了更深的阴霾和疑惑。
它去了哪里?
是被破坏了?被打断了?还是。。。。。。它主动撤退?
ZER。。。。。。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这种压抑的未知,比任何怪物都更容易撕裂心智。紧张的氛围并未因此散去,它只是换了一种形式,转化为了另一种更为沉重的,等待下一只靴子落地的窒息寂静。
而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的阿拉斯亚和织法者对视了一眼,他俩发现,徘徊在周围的魔法之风开始减少了,但他俩没有交流,更没有大声喊出来,他俩要继续观察,再得出最终的结论。
而另一世界,突然变得格外热闹。
一声红温破防疯狂咆哮在花园响彻,震得周围枯萎的树木成片颤抖,腐蚀的地面都跟着一阵阵鼓起、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