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梦中的重逢来得未免太快了些,也太悲哀了些。
持穆的摆渡人应声开门,沉静地将通体湿透而肮脏的他迎入堂内,古朴典雅而不浮夸的装潢吸引着百户的目光。
还在因为摆渡人没有厌恶他脏污的身体感到吃惊,他略带忸怩地接过一旁堂倌递给他的干毛巾简单擦干了身子,换上拖鞋,惴惴不安地跟随指引迈入堂主的房间。
棕发的女孩就坐在那里,隔着成篇累牍的文书字笺斜倚在桌后的太师椅上。
梅色的瞳眸略显疲惫,在接触百户的那一瞬间平淡如水地在眼眶中流转,白梅闪烁,坐正身子,抿紧的嘴角透着不合她性格的严肃。
“这位客官,请问您的需求是?”
“我……”
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少女神情平静,和蔼而肃穆,身披的整洁唐装一如当时,玄色的古怪大帽依旧挂在头顶。
姣好的脸蛋,桌下并拢的双腿柔膝,以及调皮翘出鞋帮外的白袜雪足纷纷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却似乎被这严肃的环境同化而带上几分认真庄重。
若不是百户昨晚曾亲眼见过这张俏脸被精液射满沾污,发情的小舌裹着黏唾白浆吐出樱色的嫩唇外,他真的无法将这名少女跟那位几个时辰前帐里的浪荡娼妓联系到一起。
但脑中那时而赤裸时而稳重的两个身影无疑属于同一个人,因为这个名为胡桃的少女此时就在用她的眸子注视着他,那双凝着梅花纹路的火红双瞳,他就算做鬼恐怕都再难忘掉。
只不过,现在那两朵梅花内燃烧的不再是索求肉欲的邪火,而是关切而略带调皮的探询;可爱的脸颊不再为寻求男根的灌注抽插而浪荡欢叫,而是迫切想了解他经历真相的安宁平静。
……看神态,她应该是认出他来了吧。
百户在心焦和疑惑间如此暗忖。
他惊讶于他见到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心安。
她早上悄然离开,终究没有遇到危险,最终到底安全地回到了往生堂里。
百户只觉得那不安的心石头般落了地,心里开始暗暗苦笑这老父亲一样的担忧实在不该在这时候突然冒出来,一边还在犹豫着不知该怎样引出他的来意,就那么怔在那里不发一言。
女孩却轻轻一笑,似在他的眉宇间发掘出了真相,循循善诱的声音轻软但活泼地响在他耳边,勾得百户短暂忘记伤痛的心又一次汩汩泛出清泉。
看着那救了他那些本该在昨晚就彻底死去的士兵们的她就在眼前,百户再也无法掩饰悲痛,干涸多年的泪泉刹那决堤,趴在少女的桌前放声痛哭起来。
他大肆起伏的胸腔似要将心肺吐出,在抽泣中崩塌的理智勉强联系起破碎的词句,将他惨烈的经历缓缓吐露。
顶天立地的中年汉子,居然哭得像个受欺负了的年幼稚童。
而少女没有制止他的哭声,温柔地带笑上前,用缀满银戒的柔荑抚住他饱经风霜的脸,指尖触及他混浊的泪,还不忘拿起墨笔字笺示意他慢慢道来,手上一刻不停地开始记录。
百户不敢再大声哭号引来厌恶,他坚实的胸膛一起一伏,呼吸粗如野牛,眼角簌簌淌泪,居然神似个愧于向心爱之人倾诉心事的年轻人。
他留恋着少女小手的抚触,那是他今天感受到的唯一一点温暖。
用压制悲痛的语调一点一点讲述完他那悲伤的故事,直至女孩脸上的微笑重新转回庄重,手上的笔啪地搁下,百户方才后知后觉不舍地将脸挪开。
“我们这就出发。”
“啊?可外面还在下雨……”
“不要紧哟。”
女孩出乎百户意料地准备立刻行动。
她没给百户辩驳的机会,两只白皙嫩腿从桌后果断地站起,弄得前胸被布料遮住的未熟鸽乳趁她身体的起伏间微微颤动。
女阴与双臀上上短短包裹的热裤轻盈透光,富有弹性的健康双臀随她动作在空气里轻晃,短裤黑色的布料内里,那条同样的白色三角内裤借着墙上烛光明晃晃地映在百户眼中。
他生涩地忆起:少女软嫩屁股瓣的夹缝间,数个时辰之前还在被他尚活着的兵们肆意抽插;那隐藏在她整洁庄重唐装后的嫩乳粉蒂,曾穿着淫荡至极的金色乳环,还被男人们粗野地用牙齿撕扯啮咬——
——百户恨恨地摇了摇脑袋。他明白这种时候不该想起这些。
“生死大事容不得耽误嘛。而且,客官您看起来很着急对不对?”少女微笑着迈过桌旁,面露微笑转身留给百户一个回眸。
她对他的称呼是“客官”,也许她并没有认出他来吧?
不可能。
百户已经向她倾诉了这一上午发生的惨烈战事,战场选择的地方不过是她数个时辰前还被滥交乱插的荒原。
可是,既然少女认出他们几个小时前还曾见过,为何她能如此镇静,又能如此波澜不惊?
百户百思不得其解。
这名叫胡桃的妮儿,比他从流言里听来的她还要神秘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