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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86(第6页)

“当初你恰好去过香港,也去过纽约。”封疆截断了程次驹的话。

程次驹用力克制,才压下满心的意外:“你——你知道了?”

封疆含混道:“我只是猜到。”

他说得并不比程次驹容易。甚至他是在刚刚那一刻才猜到。

有些线索分开来看,让人没有头绪,在某个节点串起来想,故事的拼图终归完整出了一幅说得通的样子。

可这种猜测带给封疆的却不是对程次驹的无边愤怒。

他不知该对谁愤怒。

因为他有基本的分析推理能力,即便没有人将事由事无巨细地向他复述,他也猜得出当年为各种力量的博弈操碎了心的程次驹的出发点大概会是什么。

罪魁祸首大抵是他本人,是他们彼时要维护的那个弱点

分明还不足以肩挑起一切的人。

他不需要他们那么做,也不接受他们那样做,可他又怎么能对着那样几颗煎熬过的心大肆发作一通?

他甚至还没有严刑逼供,没有伸张自己的难过,对方已经愧疚难安,并持续用了数年劳心劳力来力图弥补。

他一颗心活埋进坟墓数年,可还没有被时间镂刻成顽石,并非冷硬无情、不知好歹。

骆子儒的代为卖惨对步蘅而言是道德绑架,反过来,他甚至没有被绑的立场。

因为他终于敢整理心情从撞了数年的南墙根儿走出来,认真掂量后发现,原来除了被伤了心,除了心房被戳出个窟窿寝食难安了一些,除了因为怀疑自己品性卑劣精致利己活得拧巴了一些,他又有多少损失呢?在这个故事里,他甚至可笑的是一个不知情的“既得利益者”。

从前他以为自己耳目聪敏、世情练达,却原来“心痛”就可以做障他目的那片叶子。

此刻望见程次驹颤抖的眸光,在胸腔内冲撞的咆哮和怒吼他只能一一生硬地咬碎在喉头。

到头来,他所有的“出言不逊”竟然只给过自己最应该保护的那个人。

大脑迟滞了数秒。

程次驹见封疆态度和缓,不像是要一拳挥过来或者就地掀桌,接茬儿说:“当年是我擅作主张、自以为是,对不住你。”

封疆眸色却在这一刻陡然从清明转阴郁:“对不住我……这话你对她讲过吗?”

既避封疆,自是也避步蘅,几年白云苍狗下来,程次驹没有抓住过向步蘅道歉的机会。

随着眉心的川字纹搅在一起的还有涩成一团的嗓子,封疆的声音不再动听:“我一个外人,你真心实意地觉得对不起我,这么郑重地对我说。你把应该我承担的压力给到她,你们是兄妹,她又一向看重你,那你有对她说过这句话吗?”

程次驹怔愣的、痛心的反应给了封疆答案。

紧接着,封疆的话霸道地侵占了程次驹所有的感官:“我们一个两个的,都在欺负她脾气好吗?欺负她所谓的、该死的识大体?欺负她从不说委屈?”

*

又一小时,待封疆离开Fengxing园区,月色与秋风携手铺陈了一地,白日积攒在路面的温度已消散殆尽。

高处是稀星,近处是城市霓虹,两方合力撕开了一道夜的口子。

在将车驾泊停进归从所在区域路旁的限时车位时,在久违地拨通步蘅的电话后,在等待老鹦和黑子的半个养父、寄养农庄的刘叔送它们过来之前,封疆仍旧不确定,时隔经年后的这次一时冲动,会否结善果。因为他甚至不清楚步蘅今夜是否仍旧在京,又是否为能够外出的自由身。

拉线声入耳的那刻,他禁不住遥想起十年前,也是一个过了大半的前夜,他勉强撑开自己的眼皮,拖着她去胡同里吃一碗面。彼时老鹦和黑子正值浑不吝的童年,日常吵闹。他、池张和易兰舟初出茅庐,刚度过一个浑浑噩噩熬鹰的三天。她空降到小院里,他鬼使神差地在那个晚上突然想为自己要一个名分。那会儿她大概是惯着他的,他要,她就给。

密密匝匝的回忆挤满脑海,正想着,他听到步蘅在电话另一端带些不确定般唤他的名字。

是真心话更是大冒险。

封疆对着渐长的秋光,一字一字问:“现在有时间吗?肯尼亚太远了,方便陪我上山看会儿星星吗?”

第84章第84章(修)我可能需要很多很……

84。玫瑰无原则(七)

进山的路远比步蘅想象得要长,待转过茂林修竹,又将将没入两侧的嶙峋岩壁。

车窗微开,窄仄的山路间氤氲开的一种冷冽馥郁的草木香滑进车内,紧接着滑入步蘅鼻腔。

这几年长久浸身钢筋水泥的世界,受制于城市热岛效应,燥热和闷滞是常态,清爽的自然风已偏向生活奢侈品。

得益于被尔虞我诈的伎俩反复操练,如今的步蘅称不上迟钝。封疆突然地邀约意味着一种答案,他从挣扎到主动的骤然转折也必定事出有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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