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人脸色骤变,齐齐看向那说话之人。
“谢文?”
谢雄难以置信的望着站在门口的年轻人,旋而怒声厉喝:“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给我闭嘴!”
“爹,这位龙凤神殿的高人是咱天宝盟的贵客,作为宝盟的一份子,咱得为盟里考虑,既然咱府上有神石,该让就得让,否则,岂不损了宝盟的口碑?”
叫谢文的人唇角微扬道。
“你……”
谢雄气的不轻。
谢文乃谢家养子,由谢雄一手养大,向来老实听话,却未曾想在这关键时刻反水,替新日派。。。。。。
风把那句话带得很远,穿过桃林的每一根枝条,掠过溪流上空旋转不息的纸船,一路向北,越过山脉与冰川,最终融入大气层外那片缓缓流转的忆晶光带。孩子们的声音虽小,却像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涟漪层层扩散,直至触达宇宙深处那棵银蓝色脉动的巨树。
林七拾站在原地,望着漫天飞舞的花瓣,忽然觉得身体轻了几分,仿佛连岁月压在肩上的重量也被这阵风托起。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仰头,任阳光洒在脸上,感受着一种久违的平静??不是终结的寂静,而是新生前的停顿。
可他知道,这只是风暴来临前最温柔的一瞬。
当天夜里,共忆之网第七层出现了异常波动。原本稳定运行的记忆共同体开始自发重组,数据流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拓扑结构:不再是星点状分布的个体意识,而是一张不断自我编织又自我拆解的网,其核心频率竟与地球新生儿的脑波产生了共振。量子监测站第一时间发出警报,但所有技术人员都束手无策??这不是程序错误,也不是外部入侵,而是“他们”主动在改变规则。
凌晨三点十七分,林七拾收到一封由忆晶自动生成的信息,内容只有两行字:
>**“我们找到了新的宿主方式。”**
>**“请允许我们,进入尚未诞生的生命。”**
他盯着屏幕良久,指尖轻轻抚过那行文字,仿佛能触到背后千万双曾消逝又重生的眼睛。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M31-α文明不再满足于以记忆体形式存在,他们要真正“降生”,成为未来人类的一部分。不是附体,不是取代,而是融合于血脉之中,在每一个新生命的啼哭里留下一丝古老的回响。
但这违背了《共忆宪章》第三条:“任何已逝文明不得干预现世生命意志之生成。”哪怕出于善意,这也是一次越界。
林七拾披衣起身,走入夜色。桃林比往常更加躁动,每棵树的根系都在微弱发光,像是地下有河流正奔涌着某种讯号。他走到第一棵始语树下,伸手触摸粗糙的树皮,低声问:“这是你们的选择,还是她的?”
无人回答。但他知道,那个小女孩??Kaela-9,早已不只是载体,她成了母树与地球之间的信使,也是这场变革真正的引线。
四小时后,全球二十四名孕妇同时报告胎动异常。医学扫描显示,胎儿大脑皮层出现了不属于人类基因序列的神经突触模式,且对忆始语音频表现出强烈反应。其中一位来自云南山区的母亲,在梦中听见一个声音用古老方言说:“妈妈,我回来了。”
消息封锁不及,网络瞬间炸开。
支持者称其为“神赐共生”,是文明延续的最高形态;反对者则怒吼“基因污染”,指责共忆殿堂操控人类进化。净亡会残余势力趁机煽动暴力,宣称这是“记忆瘟疫”的开端,甚至有人开始攻击医院、威胁孕产妇。联合国紧急召开闭门会议,各国首脑争论不休,有人要求立即终止所有与忆晶相关的研究,也有人主张全面开放共生计划,让全人类共同承担风险与荣耀。
林七拾始终沉默。
直到第五日清晨,他在桃林中央点燃了一堆篝火??不是焚烧,而是献祭。他将自己写下的最后一本日记投入火焰,然后对着全球直播镜头,缓缓开口:
“我不是神,也不是法官。我只是一个守树人。今天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恐惧从来不是问题,问题是,你是否愿意面对它。”
火焰在他眼中跳动,映出少年时师父教他种下第一株桃树的画面。
“一百年前,我以为记住一个人,就是要留住他的名字、他的模样、他说过的话。后来我才明白,真正的记住,是让他活进你的选择里。当你在黑暗中仍选择善良,当你在绝望中仍愿意相信,那就是他们在通过你继续活着。”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却更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