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可爱的小虫子,昨天为了另一只虫子朝我下跪,今日又为了一只不相干的虫子饶了我的兴致,是太久没被‘规训’了吗?”
“那你今天想要什么‘规训’呢?你的手臂才好没多久吧?”
谢宴秋听罢身体一僵,窒息感将理智扼紧,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自己手肘破碎的疼痛感。
“再来一次怎么样?你还有勇气再反抗吗?”
说着他松开了一点力道,任由谢宴秋跌落在地,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昶赤无趣地甩了甩手腕。
就在他思考着怎么折磨人时,就听谢宴秋一地一顿道:
“我有何不敢?”
“不敢的人是你,昶赤,你不敢让我死。”
昶赤留着人就是为了折磨,要是谢宴秋死了,他也就是去了复仇的快乐。
“就算我今天不救那人,你也会来折磨我,不是吗?”
“都待在一起这么久了,在我面前怎地还是如此虚伪?”
昶赤对上那双极为深邃的瞳眸,几乎从里面看到了一场熊熊燃烧的烈火。
他沉默良久,忽地无奈付之一笑。
“你真是……”
“好吧,既然你想,那你就去陪他吧。”
谢宴秋身上的锁链被人解开,下一秒,他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缓缓地往下跌落。
只是迎接他的不是头破血流,而是一座隆起地虫山,黑色的虫子逐渐吞没他的身躯,撕开手腕脚腕上已经结痂地伤口,再次钻了进去。
谢宴秋疲惫地闭上了眼。
最后的光亮被彻底吞噬,他跌入进了比深渊更可怕的地方。
他不是初次中蛊毒了,所以这次蛊虫只会在他的血液中啃咬攀爬,不会再爆开灌入天罗刹。
萧澈被困在这具身躯里,疼痛从灵魂深处传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谢宴秋被反复折磨,什么也做不了。
什么也做不了……
萧澈无论何种修为,在面对已经发生过的事时依旧束手无策。
他只能在方寸之地无声咆哮怒吼着,神魂动荡不稳,识海深处地天昭忽地发现周遭变成了一派血红,仿若流动的血海,要将所有黑雾淹没。
“卧槽卧槽!萧澈!!!你冷静一点!!!你在外面做什么了!”
天昭见人没理自己,只得自己动手将黑雾范围扩大,直至能够和血海抗衡,它才抽出时间骂了两句:
“你个疯子!你知不知道你堕魔了我的意思也会彻底碎成一堆残渣!!!”
压迫感忽强忽弱,也预示着萧澈此刻的挣扎。
就在黑雾从凝时变得半透明时,血红的识海终于慢慢褪了色,萧澈还是克制住了那在崩溃边缘游荡的情绪。
他和谢宴秋如今都陷入了记忆空间,要是他再次堕魔,现实世界里的谢宴秋会受伤的。
他不能再让阿秋受到任何伤害了。
被蛊虫啃食的疼痛并没有持续多久,或许是出于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痛苦的过程在回忆里只是昙花一现,若一定要追溯,估计也只能想起“难熬”二字。
谢宴秋躺在地上,看到有人拖着沉重的脚链想将他抱起,瘦弱的手臂扶着他的脑袋靠在单薄的肩膀上,柔软的发丝扫过谢宴秋的脸庞,带起了一阵痒意,让他不自觉眨了眨眼。
清水湿润了他的嘴唇,谢宴秋微微张开嘴,任由水流滑入胃中。
“阿秋,没事了,那个魔头已经走了。”
谢宴秋闭上了眼,靠在少女的怀里,他不知道这次的“规训”持续了多久,但肯定是已经到了新的一天了,洞里被豢养的虫子们拖着重重的脚链如行尸走肉般活动在这小小的空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