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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秋2（第3页）

小笙撕下一小块饼在水里泡软了才递到谢宴秋嘴边，见人艰难咽下后才自己也咬了一口，之后就不断重复着这两个动作。

可嚼着口中的饼，她又莫名地落下泪来。

眼泪滴在谢宴秋脸上，恍若是他滑落的泪。

谢宴秋抬手替人轻轻擦去了泪珠，道：

“姐姐，哭什么呢？”

“再哭这水就白喝了。”

小笙哭得一抽一抽的，边摇头边说道：

“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你因为我下了跪，那魔头又怎会找到这么折磨你的法子……”

昶赤其实只是偶尔来亲自规训他们，更多的时候是那些四处乱爬的虫子代劳，以至于先前他都一直以为谢宴秋只是性子倔，还不肯服软。

直到前日谢宴秋为小笙下了跪，这让昶赤知道了他不仅倔，还带着一点百害无一利的善心。

就像发现了新玩具，昶赤今日抓了一批新的人让谢宴秋醒来好好地看着他上演的这一出戏码，逼得对方动手，最后用合理的理由来加大对人的折磨。

昶赤每次发现谢宴秋和谢铭的相像之处时，都会异常兴奋，折磨谢宴秋的时候，就好像也让谢铭遭受到了这些。

可谢铭已经死了，在被他打成重伤削成人彘时就自爆而死了。

昶赤无法，只得把那些招数往谢宴秋身上招待。

谢宴秋听完她说的话又闭上了眼，道：

“不怪你，在这里谁都自身难保，我这么做确实活该……”

小笙捂住了他的嘴，忽地压低声音道：

“阿秋，你想出去吗？”

谢宴秋看着那双早已失去亮色的杏眼，闷声道：

“我困了，想休息了。”

小笙明白他的意思，在这里活着很困难，昶赤给的食物并不充足，人蛊和人蛊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更何况昶赤将情人蛊喝杀人蛊放在一个地方养着，争抢和告状也成了家常便饭。

若是让昶赤听到了小笙这番话，谢宴秋就算有十个膝盖也救不了她。

小笙就着喝水的姿势朝谢宴秋使了使眼色，他顺着视线望去，看到了一直刻在石壁上的观音像。

只可惜莲台泛黑，莲池破碎，连观音的半张脸都被刻的有些狰狞，叫人看了只觉不适。

小笙放下碗抬手抹了抹左眼，像是在擦眼泪，但谢宴秋却看向了观音像的左眼——眼眶里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昶赤离开时往那里抹了什么东西……”

小笙抱着谢宴秋，在人耳边低声呢喃着，她不会写字，便只能用这种方式告诉他。

谢宴秋睁大眼睛看着她，意思很明确，他在问小笙是怎么看到的。

这里的人蛊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昶赤来或者离开都无一人知晓，这一次又怎么会让小笙瞧见？

谢宴秋按着小笙的手臂，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他用的口型对人说道：

“他故意的。”

小笙看着谢宴秋被折磨得呼吸微弱的样子，又看向那个残破不堪地观音画像，咬着唇没吭声。

她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太久了，本来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可偏偏这个时候她看到了一点微弱的希望，哪怕这个希望地背后是尖刺，她也难以放下不甘。

谢宴秋看得出她在想什么，加大了手中的力道，沉声道：

“姐姐。”

小笙泪眼婆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