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桉一手插兜一手举水枪,下巴高高扬起,按照白榆刚刚描述的那样把水缸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给冲了个干净,神情姿态嚣张得就像他上辈子是古希腊掌管高压水枪的神那样。
白榆坐一旁震撼地看完了蔺桉的个人水枪秀,突然觉得手有点痒,莫名有种想把眼前这个笑得格外嚣张的人抓过来打一顿的冲动。
而蔺桉接下来的动作也确实给了他实现梦想的机会。
只见蔺桉趁着白榆不注意,掏起手里的水枪调低档位对准白榆的方向就摁下了板机,紧接着就是一大道水柱袭来,顿时白榆的衣服就湿了大片,就连帅气的脸蛋都惨遭波及,成了出炉的落汤鸡。
是可忍熟不可忍,白榆立马抄起边上的空盆作为掩体,同时抓住敌方前面给他的水碗展开了反击。
蔺桉玩心上头,丝毫不把敌方手上的小小水碗看在眼里,面对泼过来的小小水流完全不打算躲,还把作弊利器高压水枪扔到一旁,学着敌方那样抄起水碗展开了攻势。
随着两碗水柱于空中碰撞,一场激烈的异常的水上斗争就此展开。
只听哗的一声,两人一只举盆一手端碗,只要是里面带着水的器皿都成了两人手里的武器,一时间厨房里井水与自来水齐飞,秋水共朝霞一色,好一幅智障儿童欢乐多的景色。
等盆里桶里的水全消耗殆尽,外边太阳也高挂在天上了,刚热血上头奋力拼杀的两人和刚从河里捞出来似的从头湿到脚。
吃饱睡足率先挑起斗争的罪魁祸首经此一战彻底消耗了体力累瘫在地上,而忙活了一晚上没合眼的白师傅却仍保有一丝体力试图抓住那个率先对他发起攻击但战争还没开始就被主人扔在一旁带着满腔怒火在厨房里肆意飞舞的高压水枪。
蔺桉瘫坐在地上,抬手撸了一把湿透的头发,将它们拢到成一束抓到前面像拧抹布上的水似的拧了一把后对着还在薅乱飞的高压水枪的白榆说道:“行了行了别抓了,你去洗碗池那把水龙头关了那玩意儿就消停了。”
“这个要怎么关啊?”
连着抓了几次都没能握住乱窜的水枪,白榆刚准备放弃就听到蔺桉提醒他洗手池那还有一个开关,连忙走过去在蔺桉的指导下把水龙头的开关拧到了拧一遍。
供水的源头不再出水,肆意飞舞的高压水枪也再没了刚才嚣张的气焰,心不甘情不愿地拧成一团砸到了地上。
完事之后白榆学着蔺桉那样拧了几把不断往下滴水的长发,甩了一下早已被水浇透泡胀的布鞋朝蔺桉走来并好心借给他一条胳膊。
蔺桉一只手拉住白榆的胳膊借力,一只手撑着地面努力了好一会儿才勉强从地上爬起来,还因为腿软站不稳险些又摔了一跤。
“你这小孩吃啥长大的体力这么好,瞧你这生龙活虎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才是那个干了一晚上体力活的人。”
蔺桉腿软得跟面条似的站都站不稳,被白榆扶着整个人压到了白榆身上。
白榆也没想到东家的体力差成这样,赶紧撑着他走到湿漉漉的椅子上坐好。
蔺桉是真的没力气,也懒得管上面还积了水,屁股一碰到椅子就瘫倒在了上面。
“强撑罢了,”白榆的情况比蔺桉也没好到哪去,蔺桉好歹还睡了个整觉,他可是实打实干了一晚上体力活,也就是平时经常锻炼再加上逃难这段时间习惯了长途奔波才能勉强站稳,但也就仅限于能站稳了,也拖了条椅子坐下恢复体力“要是再来一会儿我估计也得瘫在地上了。”
“那也比我好的了,”蔺桉整个人呈大字型仰躺在椅子,边说边用手拧衣服上的水,腿上没力气撑不住地面拖鞋沾了水又直打滑,好几次差点顺着椅子滑下去“你看我连坐都坐不稳了,上次这么累还是上次。”
“……”